为掩人耳目,在初宴苏醒那日,前任海皇,也就是初宴的祖父,将此事隐瞒,并且为初宴冠以海国世子的身份,托付给当年的太子妃抚养。
太子妃是太子因稳固权势不得不迎娶的妻子,因此太子对她没有一点感情,太子妃却恋慕太子,想着有个孩子或将能使太子对她友善一些。
太子妃将初宴视如己出,可她没有想到,这个孩子并未换来太子半点疼惜。
太子甚至以初宴十年前毁损海神琴为由,将太子妃监禁,使不堪虐待而故。
这些都是初宴不知道的过往。
为了使初宴永远不知道这些秘密,太子甚至在先海皇提出要见初宴最后一面时,断然拒绝,并且派遣太子侧妃去拖住初宴。
直到先海皇灵魂完全湮灭,不剩一丝神识于世后,他才下令敲响丧钟,昭告海国。
这一切,初宴至此尚不知情。
他一直责怪自己是来晚一步,这才连与他祖皇告别的机会都错过。
可他如何都不会想到,即使他插上翅膀,在丧钟敲响第一声使就来到祖皇身边,都是赶不上的,因为那时祖皇的神识早已散尽。
初宴不解,为何太子会对自己这般残忍。
他不相信父亲会如此对待自己,毕竟先前父亲曾多次阻止太子妃伤他。
他认为,他父亲的心里是有他这个儿子的。
“阿父,合欢是孩儿命定之人,求阿父不要伤害合欢。”
在又承受过一道重击后,初宴终于体力不支倒在地上,他颤栗着双手,吃力挪动身躯,便摸索便抬手试图去抓太子的长袍。
他终于抓到一角丝滑的冰蚕丝衣料,不知为何,却觉得有些扎手。
“命定之人,你算个什么东西,就凭你也配?”
太子侧妃的声音骤然响起,她身着太子妃才能穿戴的华服,扯过被初宴抓住的衣袍,接着将手中的短柄权杖狠狠碾压在他手背上。
“凭什么你能催动海神琴,但我的羽丁不可以。我倒要看看,你这双手有何特别之处。”
太子侧妃一声怒斥,将抵在他手背上的权杖狠狠一绞,她发了真力,因此初宴承受的并非仅是普通的力道碾压。
“咔哒咔哒”
手骨被碾碎的声音,惊悚响起。
初宴一声不吭,只是用另一只手摸索着抓住权杖,渡力试图给太子侧妃一个反击。
但他的力量先前被玄铁链封锁,挣脱玄铁链时几乎耗尽,因此此时反击,仅能使灵力攀上权杖,灼伤太子侧妃握杖的手罢了。
太子侧妃没想到他会还手,怒甚,当即施法将他缚住。
太子侧妃尖利的声音更在场之人皆十分不适。
她此时不再顾及太子,因为她知道,太子若想要顺利继位,就必须获得族中每一位长老的许可,而她蚌族也在长老之列。
先前她畏惧太子,是因为太子暂且还不需要她族的帮助,现在时机到了,此时不为儿女报仇,更奈何时。
在太子的默许下,太子侧妃继续张狂道:“还我熙芸!”
她也不知初宴以熙芸之力炼化的海蝶早已报销,也不知初宴究竟将海蝶之力匿藏语哪道灵脉,因此便将他全身灵脉悉数斩断。
她原本是打算将初宴的灵脉全部抽走的,但太子为唤醒海神,只允许她报复初宴,但决不许她毁坏任何用以唤醒海神的“部件”。
这是太子的原话,他一直将初宴视作工具,至于他的血液灵脉等等,在太子眼里不过是零件。
太子的思想贯彻整个海国,久而久之,除了鸢尾与奚洲白看到初宴受伤会担忧之外,在其余人眼中,不过是工具损坏了零件而已。
初宴绝望之极,眼前这个,百年来被他视作父亲的人,在卸去所有的伪装后,暴露出的狰狞面目,令他一时难以接受。
“阿父,阿父……”
过往排山倒海般冲刷过他的心田。
“阿父”是他父亲还未被立为太子时,他对父亲的称呼。
那时,他刚化作成人模样,心智未全犹显稚嫩。
那时他的阿父一面陪伴着他与阿娘,一面和颜悦色地教授他妥善作用灵力之法。
那时当真是一幅家和万事兴的美好画卷。
但再后来,父亲被册封为海国太子,由于初宴的母妃早年在人间停留过一段时日,因此一直有海族对她勾结人类一事持怀疑态度。
十年前的那场海难,海族对于鲲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