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出去的手捉不住什么东西,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跪倒在地上。从地底下,身后冒出来的东西牢牢地依附在我身上,我竟然连挣扎的空间都没有。
前面一团浓得化不开的雾中,隐隐出现了一团亮光。亮光的出现让我身边沾附的东西纷纷退了回去,我得以挣脱束缚。
“你这小伙子怎么说都说不听,让你别跑出来,你还是跑出来。”
是庙祝的声音!我心里惊讶无比,走近那团灯光。
灯光是庙祝手上的灯笼发出来的,灯笼是很常见的纸扎灯笼,唯一不同就是灯笼光源的颜色不是普通常见的橙红色烛火,而是蓝色趋近于白。庙祝提着灯笼朝我靠近,我顾不得他灯笼的诡异颜色,忙凑上前去,生怕身上还有一两个“漏网之鱼”。
庙祝的手搭在我的手臂上,“走吧,得赶紧回去了。”
我蓦然想起还有那个女孩子,忙说:“你等等,我还有个朋友她也迷路了……”
我四下在浓得几乎化不开的浓雾里寻找那名女孩的踪迹,终于看见一个模糊的黑影站在几步远的地方。
“你……”
我往前站了一步,庙祝
伸出手把我拦在了后面:“你别过去。”
“怎么了?”我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我强笑,兀自辩解道:“她是好人,她曾经带我走出过迷雾。”
庙祝有些恼怒地瞪着我:“后生仔,你被骗了,她也不是人。”
什么叫“也”?什么叫“不是人”?
我意欲辩解,黑影缓缓开口了:“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她充满歉意的话证实了庙祝说的话是真的,我心里落差很大,想说一两句狠话却依旧不舍得说出口。犹豫再三,我问了一句:“你喜欢狗吗?”
她沉默良久,否认道:“我对狗毛过敏。”
“真的很对不起。”她深深地朝我道了歉,黑影在浓雾中渐渐消散。
我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里之前充盈的一部分渐渐瘪去,空虚空洞又难受。
“后生仔,我们该回去了,再不然就晚了。”庙祝大力地握住我的手臂,疼痛感让我从怅然若失中回过神。我自己都不清楚是怎么被庙祝带走的,只知道当我恢复过意识来,自己已经在老爷庙的房间里,躺在了木板床上
“我……我这是在老爷庙?”
旁边没有庙祝的身影,倒是桌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点起了一根蜡烛,烛火在秋天的凉风中摇曳,却依旧旺盛。我眨眨眼,难不成刚才真的做梦?
我的手几乎是下意识半地往耳朵两侧摸索,意外地握住了一样冰冷的东西。
我心里猛地一跳,握住那个东西就拿到烛光下,果不其然,我手里拿着的东西恰恰就是鬼市老板卖给我的那把古剑!
我借助烛光细细地打量古剑的外表,古剑保存完整,剑柄也是金属制成的,鎏金且两面都雕刻着一头凶兽龇牙咧嘴的模样。这个凶兽我曾经在奶奶的手札里见过,是睚眦。
有种说法,龙生九子。这“九子”和龙一样,被古人尊奉为吉祥的征兆,因此会在生活中铆足了劲把九子融入到自己身边。九子分别为:囚牛,睚眦,嘲风,蒲牢,狻猊,赑屃,狴犴,负屃和螭吻。囚牛喜音乐,常见于琴头上;而睚眦,则嗜杀喜斗,刻镂于刀环、剑柄吞口,有的时候就连盔甲也会装饰有睚眦的兽纹。
睚眦常见于各种武器,盔甲之上,就是因为狴犴在九子中是杀戮戾气最重的凶兽,古人常把睚眦纹饰刻在与战
争有关的器物上,一来希望自己能增加些煞气震慑敌手,二来也希望自己能像睚眦一样战无不胜,以牙还牙。
所以,我敢肯定,这把剑的主人十足十是个将领!
思及此,我再一次忍不住摇头叹息,为什么,为什么它偏偏是一把生了锈的铁剑!如果它是青铜器,至少不会生锈得这么厉害。
在中国出土的古剑大多分为两类,一类是青铜剑,一类就是铁剑。
青铜剑中最出名的当初越王勾践剑,那把剑身上有三个未解之谜,一直都是考古界炙手可热的话题。一是它为何千年不绣,二是合金化之谜,三则是它的制作之谜。这三个谜题至今都没有哪个考古学家能给出解答,青铜剑盛于商周,贵在好看,真的是中看不中用。而铁剑相对来说锻造性要比青铜剑高,也比青铜剑锋利,所以到了汉代以后,青铜剑基本绝迹,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削金碎玉的铁剑。
铁剑的战斗力比青铜剑要强上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