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二楼找施然,施然正在对着电脑鼓捣东西。我敲了敲已经打开的门板,示意她把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
“怎么了?”施然飞快地抬头看了我一眼,又把头低下去了。
我无奈,把剑杵到她面前:“你能帮我和这剑上面的……鬼沟通一下么?”
施然伸长脖子,用指尖小心地挪开了剑的方向,上下打量一番之后,凑上去用鼻子闻了闻,随即掩鼻:“啧,好重的血腥味啊。”
我茫然,把剑拿到自己鼻子底下嗅了嗅,除了闻到一种属于金属的冰冷气味,我什么都没闻到。
“这把剑杀了这么多人,附在上面的鬼脾气一定超差。”施然对自己的推理振振有词,我有不同的意见。如果这把剑上的鬼真的是坏脾气,那么它就不会出面救下槐叔了。
我把剑上的鬼是如何救槐叔的事情和她一说,施然嘿了一声,从电脑前蹿出来,握住剑鞘,另一只手握住了剑柄。见她要拔出那把剑,我赶紧阻止:“别,你别拔。”
对普通的人剑灵都能让他们斗个至死方休,更何况还是本身就带有怨气的厉鬼施然。施然耸肩:“好吧,那我试试。”
然后施然高高地拿起那把剑,猛地丢在了地上。
这一下可把我吓坏了,我忙不迭地把剑从地上捡起来,愁眉苦脸:“小姑奶奶,你这是在做什么。”
“把他给气出来啊。”施然对话宛若天真孩童,让人无法指责。
我嘴角抽抽:“你就不能想个好法子嘛,你这样摔,就怕鬼还没出来,我的剑先被你摔坏了。”
施然皱眉,用一口流利的台湾腔嗲道:“你好机车诶。”
我默默地在心里说,回头就把电脑的视频软件给卸了,看你还敢不敢说我机车。
施
然她想了想,把大毛招呼过来,大毛的腿敷了药加上包扎,根本跑不动,于是它就边走边跳地朝我们走来。施然眼睛发亮:“来,大毛,我给你按摩!”
大毛听她的话,翻身,露出自己的肚皮,然后施然用剑给大毛按摩腹部。大毛非常享受,眼睛都稍稍眯起,时不时会抽动没有受伤的那条腿,看似惬意舒服。
这等操作看得我是目瞪口呆,但是不得不说施然这一招的确是立竿见影。不到几秒钟的时间,房间温度忽然骤低,大毛利落地翻身,“嗷呜”一声边走边跳地离开了房间。
我本来也想走,施然轻轻松松定住我的脚步:“不是你让我逼他出来的吗?沟通的工作就交给你啦。”
我欲哭无泪:我没有,我不是,姑奶奶你不要乱说啊!
古剑里蹿出一道身影,如我上次所看的那样,四肢残缺,身形透明,一套血迹斑斑的盔甲,头盔罩住他大半个脑袋,看不清楚他表情,不过此时的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是恼怒非常。
我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和对方解释,这是一个激将法。对方的态度比我想象中的祥和多了,他在房间里绕了一圈,又缩回古剑里。
施然没好气地说:“这人胆子怎么忒小了,比上次那个断手鬼胆子都小。”
我也觉着纳闷,施然对着古剑破口大骂,依旧是起不到任何效果。无法,施然耸肩告诉我,这鬼就是个锯嘴葫芦,八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
今天风平浪静地度过了一天,晚上我早早就睡下了,想着明天要和殷天赐面对面的,我脑子里闪过数十种膈应他的方法,睡觉都带着坏笑,把大毛给吓得在八宝柜柜脚旁缩成一团。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又听见有人在我耳边唱歌。
“先取山西
十二周,别分子将打衙头。会看秦塞低如马,渐见黄河直北流。”
歌声在我脑海里萦绕了好久,第二天起来刷牙的时候,我还在哼着那首曲子。木头被我的魔音攻击吵醒,拿着枕头往我脑袋来了一下,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又忘记得一干二净了。
得嘞,等下次做梦拿个录音笔塞在本子地下吧。
我神清气爽地捯饬了一番自己,拿着麻袋去银行取了一堆的钱,乐颠颠地打车去了殷天赐约好的地方。那是一家在当地颇负盛名的咖啡店,咖啡以“贵”出名,味道嘛不怎么样,服务态度那都是笑脸迎人,张嘴闭嘴都是纯正的英音英语,你说美式的人家还不搭理你呢。
我去的时候殷天赐已经在一个位置坐下了,身上一件灰色的披风,虽然没有任何的标签,但是大长腿这么一搁,墨镜这么一戴,咖啡杯这么一放,依旧是引来不少女性的桃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