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观音像的第二天,云城多日阴霾的天幕终于出现了蓝天和太阳。大毛老早就起来,在门口找了个晒太阳的好位置,懒洋洋地趴在阳光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阳光出来,人们也多出来走动的原因,一直门可罗雀的店面今天终于有几位客人上门。我卖出了一对清朝印章和一个明朝笔洗,入账还不错,心里开心得很。
我也优哉游哉地坐在店门口的阶梯上,一边摸着大毛身上的毛,一边看向蓝灿灿的天空,感慨生活是如此的美妙……
“唐老板?”
啧,这讨人厌的声音……
我睁开眼睛,打扰我闭目养神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讨人厌的陶彦。他穿着斯文,但是想起他之前咄咄逼人又戳人心窝的问话方式,我怎么也对他产生不了好感。我意兴阑珊地开口,连站都懒得站:“陶大记者,有何贵干啊?”
“看来唐老板已经被人提醒了啊。”陶彦眼睛依旧是镇定自如,嘴角带着捉摸不透的笑:“今天我来,一是为了给余老师带路,二来,是过来采访一下您那位‘因为您而被毁容’的好友啊。”
我浑身寒毛竖起,十分警觉地站起身:“你说什么?”
“我是XX的记者,我这次来是为了采访如今在网路上以‘教书先生’一角而大火的莫枢先生。”陶彦朝我展示了他的记者证,几乎是差不多时间,木头从我身后出来,好奇地询问:“怎么了?是又来客人了么?”
“你好,我是XX的陶记者,这是我的工作证。”陶彦把记者证递给了木头,木头低头看了眼,微微点头:“你好,陶记者,请问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你就是莫枢先生吧?我这次来是专门为了你过来的。”陶彦笑得人畜无害,就好像是一个非常
纯良的记者一样。
他自觉地和木头一起踏进了屋内,然后停了下来,幽幽的往后瞥了我一眼,对木头说道:“莫枢先生在网路大火,唐先生似乎有些不快啊?而且我也听说,吉祥天导演想与您合作,唐先生也颇有微词,是这样吗?”
尼玛……这话讲得……真是杀人不见血。
我总算明白什么才叫做挑拨离间,木头看了眼我,又看了眼陶彦,忽然问道:“陶先生你是怎么知道吉祥天导演和我合作,而唐先生颇有微词的?”
陶彦一怔,木头笑得花枝招展:“陶先生你如果神通广大到这一步,那你也不会不知道我和唐朝生活在一起二十多年了吧?”
我在心里振臂欢呼,干得漂亮啊木头!对!就是这样!呛死他!
“你好,唐老板吗?”
嗯?这声音?我往身后一看,身后站着余火和另外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中年人,余火看见我,顿时松了口气:“原来真的是你,刚才看见陶记者说要往这边走,我还有些不敢相信呢。”
我干笑连连:“店铺比较深,是比较难找了点。”
和他一起来的中年人抬头,看见店铺招牌的时候,露出一个赞许的笑容:“不错,有间古董店,名字很特别啊。”
“没什么,没什么,烂大街了都……”我谦虚道,余火拍拍他的肩膀:“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对你爷爷故事很好奇的人,我听陶记者说他店里也有一个和你送给我的瓷碗很像的瓷碗啊。”
什么?!
我诧异地看向那个中年人,中年人也正好在余火的引荐下朝我看来,他向我伸出了手:“你好,我是肖伟业的孙子……”
就在此时,整个店铺的温度骤然下降,大毛“汪呜”一声,一个箭步蹿进
了店铺里八宝柜旁的狗窝里瑟瑟发抖。我打了一个喷嚏,拉着肖伟业的孙子往外走:“我们的店今天暂时歇业了,我今天请你们吃饭……”
“肖——伟——业!”
我听见这嘶哑到近乎不似人声的低吼,知道自己这一举动有些迟了。不,也许还不算太迟!
我朝门内的木头大吼一声:“木头,施然交给你了!”,双手把门板一合,拉着肖伟业的孙子就开始往外跑,然而,我却没有拉动肖伟业的孙子,甚至我还因为他的无动于衷还差点把自己绊了一跤。
门板被“吱呀”一声推开, 一双冰冷的手攀上了门沿,施然一张脸煞白,眼睛殷红,嘴唇也是血一般的颜色,她从门缝里钻出来,扭曲着关节,一步步靠近我身边的人。肖伟业的孙子已经双目失神,完全失去意识,麻木呆滞地看着施然的靠近。
施然已经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施然了,她现在完全失去了仁慈之心,满心满念地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