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冒出的身影正是施然，施然脸色苍白，比起以前任何一刻都更像是一个女鬼，阴沉，心如死灰。

“木头呢？”施然嗫嚅着问道，我有些尴尬：“这几天我有点儿咳嗽，木头就让我上二楼休息。怎么，你找他有事？”

“有……”她摇摇头，我有些无语道：“你这个动作我就看不懂了。”

“我想试着回想起伟业的样子，但是我想不起来……我满脑子都是木头……”施然说道伤心处，眼泪再次落下：“我真的好坏……”

见她哭得这么伤心，我只好用我那拙劣的安慰技巧安慰道：“别哭了……你都已经死了这么多年，记不起来很正常的。”

施然被我捉住痛脚，哭得更大声了，我在一旁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才好。

我在一旁静静地陪着她哭完，施然哭到最后也许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泪眼朦胧地看着我：“你在旁边傻站着做什么啊？”

“哦。”我应了声，然后鼓起掌来，施然看呆了：“你这是在做什么。”

“鼓掌啊，这样就不算傻站在这儿了吧？”我理所当然地说道。

施然：“……”

被我这么一打岔，施然似乎也掉不出眼泪来了，她揉揉自己的眼睛，哭笑不得：“都怪你，乱说什么……”

我笑嘻嘻地说：“你看，你现在不就不哭了嘛？”

施然无可奈何地朝我叹了口气：“你啊，对别人心思这么细腻，为什么对木头就不能多上上心呢？”

我不明所以：“怎么说？我很关心木头啊。”

施然给了我一个复杂的眼神，我想起了奶奶在手札上写道关于施然的话，忍不住问施然：“施然，你认不认识我奶奶？”

“你奶奶？”施然想了想，“不对吧，你

奶奶在我那个时候应该还只是一个小孩吧？”

“不对，应该不是。”一个小孩怎么会说出“性烈如火”，甚至感慨施然去世的事情呢，奶奶那会儿的年纪也应该不小才是。

“那你奶奶叫什么名字？”

“唐美莱。”施然这么一问，我想了好一会才想起了奶奶的名字，施然斩钉截铁地摇摇头：“这个名字我听都没听过。”

“会不会是你见过但是不知道名字的人？”

“不可能，”施然煞有介事地说：“我虽然是民国的人，但是家风还是非常严谨的。家里人从来就不让我轻易见人，我也没上过私塾，校服也是我家里人买来给我穿着玩的。所以，我见过的人肯定都是我认识的人啊。”

施然这么一说，我更加迷糊了，时间对不上，现在就连人也对不上了吗?

不过这个问题，既然问施然没有解答，那可能也没有其他人能给我一个答案了吧。

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我和施然提了一下我和木头要去养老院一趟，礼貌性地问她要不要来。施然摇摇头：“我不去了……我待在店里就好了，我也想找个时间把自己的心理清楚。”

施然这么说，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晚上睡得不是很好，总感觉自己先是在做梦梦见以前的事情，但是一起来发现自己啥都不记得了。

起来睁开眼看见木头房间天花板上贴着以前某个乐队的海报，还真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回到小时候和木头窝在同一张床睡觉。我拿起旁边的手机一看，才六点钟，看来今天起得比木头早啊。

但是，当我下一楼的时候，我就看见木头正提着一袋早餐进来，他见到我下来十分诧异：“今天起得挺早的啊，过来吃早餐吧。”

“……”我拍了拍楼

梯栏杆：“不愧是管家婆。”

木头横了我一眼，顿时不搭理我了。

我们去的养老院叫天颐养老院，是云城比较有名的养老院，据说设备和福利也比较好。但是我没想到木头按着导航走，我会发现养老院距离医院那么近，以前来医院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

“大毛，来，从车上下来吧。”

大毛乖巧地从车上蹦下来，还好今天是晴天，不然依大毛的性子，肯定连门都不想出来。木头牵着大毛离开，我却在养老院门口停在了脚步。

木头走了大概三四米远，感觉不对，回头看向我：“你怎么了？”

“我……我是不是以前来过这里？”

木头哑然失笑：“你是不是傻了？你之前不是来过这里看李叔好几次了吗？”

“不是啊，”我想了想：“我之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