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个人都在里面呢……”

“不知道伤了没……”

维修人员拿着工具挤到人群中，我顺势跟上去，拉开电梯门，好在，没有他们说的这么夸张。电梯大概是从高层往下跌，正好跌停在这一层，电梯门一被撬开，就看见电梯里的人横七竖八地躺下，其中鼎鼎妈也在里面，被人压在了身上，哀哀叫唤得厉害。

“木头！”

“我在这儿……”

木头声音微弱地响在电梯的底部，我这才发现他给人家做了人肉坐垫了。想去帮忙把他们几个拉起来，旁边来了一队的救护人员七手八脚地把吃瓜群众被拨开，抬着担架一个接着一个抬出去。担架上的人各个都吓得不轻，脸色都白了很多。

木头被抬出来那会儿，就已经晕过去了，鼎鼎妈虽然没晕过去，然而脚踝肿大，看起来像是骨折了。令我大跌眼镜的是

，尽管已经伤成了这样，鼎鼎妈手里依旧紧紧攥着手机不肯放手。鼎鼎妈对医护人员说道：“你们能不能给我暂时止疼，我有事还要去公司。”

医护人员像看神精病一样看鼎鼎妈，没有理会她的要求，把她抬上担架。木头也紧跟在后面，我还特意凑上去看了看，木头身上没什么伤，我这才放下心来，

众人都忙着救人，没有注意到我身边张鼎鼎眼神的变化，他怨毒非常。我骇然地发现，在医院灯光下，张鼎鼎在墙壁上的投影都扭曲得不成人形。我抬手想要拍向张鼎鼎，张鼎鼎回头看了我一眼，这一眼可有些不得了，本来木头被困的满心愤懑被这么怨毒一瞪，我倒是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只好拉着张鼎鼎，到在一旁人迹罕至的安全梯中说道：“你既然都已经过足了当人家儿子的瘾了，你也该把身体还给张鼎鼎了吧？”

安全楼梯人迹罕至，就连头顶上的的灯光光线都昏暗得让我觉得看见张鼎鼎脸上出现了重影。

“不可以，还不够……”

“还不够……”

我本来以为张鼎鼎脸上的重影只是我的错觉，但是我近一看，才发现我看到并不是错觉，张鼎鼎的头侧边冒出了许多小孩子的头颅，半透明，脸上都带着或狰狞或恐惧的神情，他们从张鼎鼎的脖子上冒出，嘴里发现意味不明的惨叫。

“不够……不……够……”

声音重重叠叠，雌雄莫辩真假难分。

我心里陡然一惊，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忘记了身后就是楼梯，一个趔趄，差点从楼梯上掉了下去。

我的叫往下跌了几个台阶，好在眼疾手快抓住手边的楼梯栏杆，这才堪堪算站住了脚步。

我抬起头，张鼎鼎已经走到安全通道大门外面了。我一怔，赶紧追了上去

，生怕张鼎鼎又要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出来。

我循着张鼎鼎的脚步跟过去，张鼎鼎来到的是鼎鼎妈脚上住进的病房，医护人员正在给鼎鼎妈的脚做包扎。鼎鼎妈的手机大概是从来就没有停过，就医护人员给她缠绷带的功夫，她就已经打了四五通的电话。通过电话发号施令，颇有一种常年浸淫高层管理员的干练。张鼎鼎爬上了鼎鼎妈的床，抱住了鼎鼎妈的腰，嘴里嚅嚅道：“妈咪……你陪我好不好？”

刚挂了一通电话的鼎鼎妈得空喘口气，见自己心肝宝贝带着哭腔让自己留下来，更是感动地无以复加。她叹了口气：“唉，既然妈咪在医院养伤，也就只能在医院陪陪我的小宝贝了啊。”

鼎鼎妈和张鼎鼎有爱的互动着实让旁边的我有些别捏，就在我犹豫要不要当着鼎鼎妈戳爆张鼎鼎的真实身份的时候。我听见身后有个莫名熟悉的声音在叫我：“小老板？”

在我记忆里，会这么叫我的人也就只有唯一一个了。

“决明子？”我别扭地回头，果然决明子吊儿郎当地站在门口，看见我回头，笑嘻嘻地朝我摆手打招呼。

我快步走了出来，“你怎么会到这一层？”

前几次在医院里看望了他，还以为他出院了呢，没想到竟然还会在医院看见他。我问道：“上次你不是说，没什么大碍，很快就出院了吗？怎么你还在医院里？”

决明子带着非常随意的笑容：“这不是想多休养几天，在医院里把气血都补回去嘛。”

这个时候，一个年轻艳丽的护士从我们身边走过，她热情地朝决明子打招呼：“你上次说得可真神啊，我在其他科的朋友也想找你看手相呢。”

决明子谦虚道：“那可以啊，尽管来，我很有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