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都没抬:“是啊,你想得倒美。”
主要是木头对他父亲的确是恨之入骨,我下意识以为这又是木头对他老爸恶毒的诅咒而已。谁知道严彬看了他一眼,沉重地说道:“节哀顺变。”
木头轻笑一声,拉着大毛坐在了严彬对面的椅子上:“这次来是叫我去认尸的吗?”
严彬点点头,木头低头盯着地面半晌:“好。”
我在一旁全程傻了眼,插嘴说道:“等一下等一下……真的假的?严哥你真的发现木头他父亲了?”
严彬横了我一眼:“会有人用死父亲来开玩笑吗?”
严彬的话似乎也有些道理,我转而把视线转向木头,木头很淡定,面上阴晴不显,想来心里也开心不到哪里去。
“严哥,”我转头说道:“你不如和我们说说那个连环杀人凶手的事情吧。”
严彬再次一瞪眼,他圆圆的眼睛瞪起来还真的有几分像小时候电视里出现的黑猫警长:“说什么说,你以为这个很好玩吗啊?”
“指不定我们还能给您提供线索呢……哎呀哎呀,别打别打……”
严彬最后还是和我们说了些关于这个连环凶手的事情,这个连环凶手在这二十年来犯下了不少的案子,因为每次手法都干净利落,且恰逢雨天,尸体上的痕迹都被冲洗得干干净净,他们警察就只能跟在凶手后面,每每都晚了一步。有一次,他们发现尸体时,尸体都还是温热的,而那一次是他们离凶手最近的一次。
凶手杀人,专门挑雨天,杀的人都是男人,年龄不一的成年男子。每次作案,都会切下受害者的一根手指头当做纪念,所以又有“手指杀人狂”的称呼。加上木头父亲,他已经一共犯下了九件案子,受害人丢失的手指
,也从右手大拇指逐渐变成了左手的食指。
严彬他们坚信,凶手下一次犯案就是最后一次犯案了。
我插嘴道:“指不定凶手也收集脚趾呢,这样你们还有机会。”
这个回答得到了严彬的一记白眼,和木头嫌弃智商的眼神。
“更多的细节,我就不能告诉你们了。”严彬起身,脸色阴沉沉地说道:“春天到了,雨季也快来了,你们自己多小心点吧。”
我被严彬严肃的眼神给吓到,嘴里的俏皮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连声说好。木头却是沉默,没有多说什么。
严彬走了以后,我见木头的情绪有些不对,有些担心地问道:“你怎么了?”
木头故作轻松地抬头:“什么怎么了?”
我用手做了一个抹脸的动作,“你还想瞒得过我,和你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我怎么会看不出你在想什么呢?你现在看起来可不仅仅就只有父亲去世的难过,还有……”
“恐惧?”木头慢腾腾地把话补上,我点点头:“你是知道些什么东西?”
“其实……”木头犹豫了些,对我说道:“其实我也看得到山魈。”
诶?
这话题会不会太跳跃了?
我的脸上浮现出灵魂的拷问,木头继续说:“我也听过山魈能帮人实现心愿的这个说法……”
我的脑筋这才转过弯来:“所以你向山魈许愿,要见你父亲?”
木头沉默半晌,点头:“其实我说的是我想见我的双亲。”
木头能向山魈许下这样的心愿,我也能理解,如果我也是父母失踪,生死未卜二十年,也想要去问个明白。木头长吁一口气:“我也只是将信将疑啊,谁知道山魈真的就……答应我了。”
我耸肩,侧头
,正好看到山魈趴在柜台上,伸出黑乎乎手指戳向地上的大毛。大毛似有所感,张嘴胡乱地朝山魈伸出来的手指咬去,山魈的敏捷点数比大毛高多了,一下子就缩回去了。它抬头,朝我露齿一笑,发出了山林里才能听见的鸟叫声。
它不笑比笑的时候好看,也没那么吓人。
我侧目,心里窝火,恨不得把手边的茶盏砸到它的脸上。
真是妖言惑众,害人害己。
我以为木头说完这件事就停了,然而,木头的样子依旧心事重重,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情没有和我说清楚。我意欲张口询问,木头忽然抬头道:“你还记得你说过自己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折射了你签字拿走保险金的梦吗?”
我点头:“是啊。”
木头喃喃道:“我也做梦了……但是我梦见你的没有你这么抽象。”
抽象?我对木头的措辞感到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