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
二胖径直把他要卖掉的东西拿出来,我稍稍一瞥,心里轻轻“哟”了一声。
果真是个好东西。
二胖拿出来的是一个彩釉花瓶,虽然彩釉花瓶没有像什么钧瓷啊青花瓷那么吸引人,但是颜色复杂多样,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和工艺造诣,在市场也算是个抢手货。
彩釉花瓶是一个人物瓶,上面有一幅画,少女扑蝶图。少女衣袂飘飘,表情生动,细节逼真,就连蝴蝶看起来都振翅欲飞,看起来十分地惟妙惟肖。
我眼睛微微发亮,睡意走了大半,但是又不敢太喜形于色,生怕被二胖猜出心中所想。但是我觉得自己想多了,就在我打量花瓶的几秒钟,二胖已经吃了一袋压缩饼干,现在正啃着个冷馒头。
我心想,有这么饿吗?他似乎也察觉到我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肩膀,嘴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多少,一个拳头大的冷馒头,竟然在短短几十秒内就吃完了。
我发觉自己对二胖为什么狂吃的兴趣甚至还大过桌子上的花瓶。
“你很饿么?”我给二胖倒了一杯白开水,二胖没有坐下,我强烈怀疑那是因为他如果坐下,会影响到他进食速度。
二胖已经开始吃上了第二个冷馒头,面对我的质问,他毫不犹豫地点头。我坐在椅子上,手指轻扣着桌面,似乎在沉思。
二胖有些心虚地躲避我的眼神,带着近乎讨好的笑容把花瓶推到我面前:“看看,上好的彩色花瓶。”
如果我现在身边站着个古董界的大拿,他一定会痛斥二胖对彩釉花瓶这种侮辱的称呼。我轻飘飘地一推,当做拒绝了他的请求。
“花瓶嘛……我店里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我故意轻描
淡写地说,“而且你半夜十二点才来卖这个花瓶,想来这个花瓶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吧。”
二胖表情呆愣,然而嘴巴依旧没有停下,看得我特别想截下来做个表情包。我起身,往回走,边走边说:“来路不明的东西我不收的哈,您还是利索地带着东西离开吧。”
正当我要走进内室,二胖似乎忽然喊了句:“救命啊,唐朝!”
为什么说似乎,因为那句话实在太模糊了,我听着都觉得有些像:“这里啊,蛋糕!”
我狐疑地回头,惊悚地发现二胖盘腿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手中的食物往嘴里塞。我哭笑不得,“你这是在做什么?”
二胖呜呜大哭,他嘴里塞满东西,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我也没听清楚,我额角青筋凸起:“你就不能吞下你嘴巴里的东西再和我说话吗?”
二胖唯唯诺诺,点点头,慌乱地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开始和我哭诉:“唐朝,我……我生了病,急需用钱啊!”
我上下打量他一眼,他还坐在地上,我扶额:“你起来和我说话。”
二胖坐在椅子上,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他的事情,期间他还不停地往嘴巴里送吃的,一开始我还有心侧目,直到我分心暗数了他吃下的东西,才察觉事情有些不对。
“我之前……不是很胖嘛,”二胖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小时候还好,长大了,尤其是初中和高中,就完全成了班级的笑柄。甚至成了班里同学欺凌的对象,我有次忍不住还手了,没曾想人家竟然正好是班主任的儿子,我就被退学了。”
“我退学在家,跟着我爸,继承了家业。”二胖眼中含泪,“可我还是胖,没有人愿意嫁给我。我父母都愁白了头,这个
时候,有人告诉我,一、一、一个减肥的高招。”
我已经隐隐猜到了,这种危险的减肥办法究竟是什么了。
二胖非常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脸:“他们让我……吃虫子……”
不知道是蛔虫还是绦虫减肥法来着,就是吃虫子的卵,然后虫子在体内孵化,在身体里生长。人吃任何东西,都会被它们吸收,达到了一种“多吃不胖”甚至是“多吃会瘦”的错觉。然而,通过寄生虫减肥的危害非常大,尤其是绦虫,这种寄生虫可是会钻进脑子里,把人的脑浆给拱得乱七八糟的啊!
我脑子里想到了豆腐花的画面,顿时有些反胃,对二胖不禁有些怜悯。
“我现在知道错了……”二胖鼻涕泪水一起下来:“我很想动手术取出来,但是我没钱了……所以必须得卖掉这个花瓶……唐朝,你帮帮我。”
我长叹一口气:“你何苦呢,你手术费需要多少钱?”
二胖战战兢兢地说了一个数字:“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