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梦里醒过来之后,就再也没法睡着觉。我搬了张凳子,放在窗户前,从凌晨三四点抽烟一直抽到天亮,烟灰缸里的烟头很快就满了。
大毛察觉我情绪不对,连撒娇让我带她出门走走也不做了,坐在凳子旁边,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大毛,你看天上的月亮,是不是很圆?”
“……”大毛探头往窗外看了许久,颇为无语地看了我一眼:“汪。”
“大毛,你看我是不是帅过吴彦祖?”
“汪汪!”这次回答倒是干脆。
“大毛,你说,”我把最后一个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里:“如果哪天我和你狗妈吵翻了,你该怎么办啊?”
大毛这次没有回答了,它直接趴在地上,晃着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
一声惊雷从远处的天幕炸开,没过多久,天开始下起了大雨。雨下的很大,且没有中断过。我站在窗前望眼欲穿,连生意都没做了,就等电话和消息了。手机响过两次,一个是问我有没有意愿买房,另一个说是重金求子,前面那个电话被我狠狠地骂了一顿,重金求子的那个电话我硬是听了半天的软文广告,冷静地跟他说了声我也重金求老婆呢,就把电话给挂了。
一瞬间,人生真有种寂寞如雪的感觉。
严彬之后也有打电话过来,不过他打电话是问木头有没有联系我,他们至今都没有木头的消息,昨天陆爷的人被伤到了,他们也收到了消息,搜查力度加大了些,尤其是雨季也快要来了。
到了下午,我收到了一个陌生微信号的好友请求,头像是一片黑,但是能看得见眼睛和鸟喙,名字那一框是一片空白。我心中一动,通过了他的好友请求。
他发来一个小视频,视频很奇怪,视角不是
一般路人的视角,很像是航拍器的角度,但是有没有航拍器那么高。雨天的视频看上去并不是很清晰,而且也很短,只有十几秒。然而,就是在这十五秒的视频里,我看到了木头。
木头脚步踉跄,两颊通红,脸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多了胡子和皱纹,看上去老相了很多。他手里拿着盛了一半的廉价白酒瓶,嘴里似乎不停地在叫骂什么,镜头非常人性化地往前移动,我看见木头叫骂的对象是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又瘦又小,身上可见的地方还有些伤痕,像是经常地家里人修理过一样。
木头叫骂,小男孩怯生生地,小心拿眼看他,嘴里说了什么,木头顿时勃然大怒,把酒瓶子往地上一摔,揪着男孩的领子——
视频就这样中断了。
我心里把发视频的人祖宗十八代都骂了遍,把视频来来去去看了很多遍,这才发现在他们远处有一个标志性建筑物,是云城客运站的钟楼。运城客运站新建的时候,就要竣工的时候,忽然就拔地而起地加建了一座钟楼,钟楼很高,上面的钟盘隔着老远老远都能看得见。
我心下一喜,便拦了一家出租车往那边赶去。
说来也巧,出租车上的的哥正巧是我上次看见的那位,不过他似乎没把我认出来,问了句去哪里?我挠挠头,说了一个地点,的哥司机往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嚯,那地方有点儿远啊。”
我毫不客气地掏出两张一百块,的哥喜笑颜开:“咱们这就走,这就走。”
我看着小视频看了许久,那条路实在是陌生的很,的哥听见小视频里耳朵声音,问道:“是家里有人在骂孩子呢?”
我胡乱答应:“算是吧……”
我低头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的哥,忍
不住问道:“师傅,你对云城熟吗?”
的哥顿时有些得意起来,他故作谦虚地说:“不是我吹,云城哪个地方我没去过啊……”
我听闻大喜,把手机给他看:“那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的哥接过手机一看,愣了半晌,:“这……”
“师傅,你认得啊?”
“认得,当然认得。”师傅唐山口音都出来了,“啷个地方喃不认得。”
我一听乐了,拿回了手机,师傅一边打方向盘,恢复了口音:“您这是去救火呢?”
我有些勉强地笑:“差不多,去救命呢。”
师傅听我这么说,许是误会了我的说法,还以为是我去救那个小男孩的命,对木头的行为是大加指责,说打小孩的父母都是畜生,生出来就应该好好养着,哪里有这么糟践人的。
我胡乱答应,想起很久之前看到过木头的父亲也打过木头,那会儿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