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的梦呓让我有些担心,我上去拍拍他,想要把他叫醒。然而,我还没来得及做点什么,木头的手就开始胡乱挥舞起来,差点打到了我的头。
“木头!木头!”我往后退了一步,扯着嗓子喊到,木头依旧是没有理会我,不停地摆手,嘴里还小声快速地发出:“去,去,去……”
“木头!”
我再次提高音量,这一次木头总算是有点反应,茫然地睁开眼睛。
“唐朝?”
他眨眨眼睛,我顿时松了口气,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护士长小姐进来了,一脸紧张:“我刚才听见你的喊声了,怎么了?出事了吗?”
我有些尴尬地笑:“不,没事,没事……我朋友做噩梦了。”
护士长将信将疑地看了我一眼,直到听见木头也这么说以后,这才离开。
我和木头面面相觑,两人都看出对方心里有疑问。
“你那东西究竟从哪里来的?”
“你刚才梦见什么了?”
两人几乎同时发问,木头想了想:“还是我先说吧,免得再晚一点儿我可能都忘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噩梦了。”
“刚才我梦见自己在医院里散步,周围都没有人,又或者说人一下子就不见了,之后我到处找人。我四处乱走,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就看到有一个房间,一打开就是铺天盖地的蜘蛛跑出来……”
木头声音嘶哑,我赶紧给他倒了杯温水,递到他手中,宽慰道:“你别多心了,这几天看恐怖小说看多了吧你。”
木头喝下半杯水,润了润喉咙,无力地牵动嘴角:“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几天都在医院里,怎么看啊?”
好像……嘶,也有点道理。
“那就是隐喻,隐喻!是现实在梦里的折射。”我侃侃而谈,“
八成是因为陶彦问的问题让你心有不甘,加上我又拿了牙雕回来,你才会这么担忧的,别疑神疑鬼了。”
木头兀自辩解道:“我才没疑神疑鬼,你自己不也和我说,这东西就是从鬼市寄过来的嘛?难道就没有可能是这东西本来就不对劲?”
我仔细想了想木头说的话,似乎的确是这么一个理。想想之前的美人面,金瓯杯,古剑……我心里绝望地发现,木头说得竟然是对的。
“东西是鬼市老板寄过来的,到底怎么回事,我晚上打个电话问问就是了。你啊你,别想这么多了。”
木头心头仍旧存疑:“我真觉得我自己在哪里见过。”
“那牙雕我先放回店里去,免得放在这里又给你作噩梦了。”
正当我这么说着的时候,贴身的某个硬物忽然传来一阵刺骨的冰凉,就好像有人把一块寒冰丢进我衣服里的一样。我怪叫一声,忙把那块冰冷的硬物掏出来,掏出来一看,我自己都有些茫然了。
山魈戒?它怎么会在我口袋里?我前几天回店里的时候不是把它放柜子里了么?
难道又是在恶作剧?我心里气打不过一处来,干脆把它和蜘蛛牙雕锁在一起算了。
“等会。”
就在我拿起牙雕要离开病房的时候,木头叫住了我。
“怎么了?”
“牙雕你还是别拿回去了。”木头若有所思,“你把牙雕放在这里吧。”
“啊,你不怕作噩梦了?”我觉得奇怪,木头自己也是云里雾里地挠头:“其实刚才做梦……还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我不是记得很清楚,但是我记得,在梦里我好像还看见了你,只是我怎么叫你,你都不理我……”木头冥思苦想了好一会,颇为苦恼地发出“啧啧”的声音,“然后……后面的
事情真的就很模糊了,蜘蛛……你……还有一个……”
我一怔:“还有一个?还有一个什么?”
木头茫然:“我自己也记不起来了啊,我醒来看见你放在桌子上的牙雕,心里反而安心些。”
安心?我心想难不成蜘蛛精给你托梦了?我也没说什么,木头坚持要把牙雕放在病房里,那就放呗。我就不信医院里还能有人惦记这个造型诡异,其貌不扬的小东西。
我万万没想到,正是木头的这个无心之举,才捡回了我和木头的两条小命。
几天后,我们就诧异地碰上了一位老熟人。
今天是个大晴天,阳光从病房阳台外面射进病房里。往日有些阴暗的病房顿时亮堂起来,木头早就醒来望着地上的阳光发呆。
我心中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