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度住的位置有点儿偏,在镇子背面的一处角落里,采光并不好。但冯度本来很穷,能有落脚的地方已经很满足了,于是便一直住在那里。后来虽然莫名其妙暴富,却并没有更换住处。
这更让林右和甘云意二人确定,冯度果然是藏着什么秘密不想被人发现,这才一直躲在这种小偏房里。
不过这类房屋位置也有好处,旁边就是通往山林的路,平时没有人到这角落里来。
林右和甘云意趁着夜色,偷偷跑到冯度家,翻墙进去,躲在屋外的屋檐下,猫在房间窗外听动静。
天气挺热的,所以他家里很多房间都开了窗户。冯度房间的窗户也是虚掩着的,灯光从房间里透了出来。
两人猫着腰从窗缝儿往里看,只见冯度正洗完脸,准备脱衣服睡觉。当他脱下外衣,林右发现他里头穿着的白背心上居然缝着一只口袋,而他取出怀中放着的东西的时候,林右的目光便落到了冯度的手上。
他手中拿着的确实是一面精致的小镜子,看起来倒像是女人用的东西。背面雕花云纹,正面和普通的镜子差不多。
冯度仿佛十分爱惜这
面小镜子,拿在手中掂量了些许,又拿着那镜子照了照。
林右有些惊讶,盯着冯度的动作观察半天,直到他将镜子小心翼翼地放到枕头底下,然后关了灯,林右才拉着甘云意蹑手蹑脚地离开。
“看到了吧,还真有镜子!”林右低声道,“不过,冯度为什么照镜子照得那么开心,他现在已经老了,难道自己不知道?手上的皮肤都已经起皱了,他不会意识不到吧。”
“唉,这就叫饮鸩止渴掩耳盗铃。如果我们直接去问冯度,他一定不会告诉我们镜子是从哪儿来的。当然,他现在把镜子贴身藏着,就是为了不被人发现。”甘云意沉吟道,“我看那个闫大小姐倒是个好管闲事的,而且她在镇子里也人缘不错,可以拜托她打听一下看看。”
林右点头同意:“倒是个好办法。”
于是第二天一早,两人便去找了闫楚然,说明来意。闫楚然一听,也立即来了精神:“什么?镜子?我也发现冯度最近憔悴了许多,还很纳闷呢,原来果然是有邪物。”
“我们和冯度不熟,怕是就算相熟,他也不会告诉我们镜子的来历。”甘云意说道
,“这次就要请你帮忙在镇子里打听一下,是不是还有人知道这种镜子。我们也去探听一下消息。”
闫楚然点头同意了。于是三人兵分两路,花了两三天时间,在镇子里和酒楼茶坊各种小道消息,八卦沸腾的地方旁敲侧击地查问许久,才发现同样的事情不止出现过一次。
这个玲珑镇内起码还有三人也是和冯度一样的状况,突然暴富,年轻美貌,英俊不凡,过了短暂的一段风光无限的日子,随后快速衰老,最后死亡。这段日子,长则一个月,短则七天,看个人命数。
这三个人里有两家人报了镇长,镇长其实手下还有个像是居委会的组织,在这里叫惩戒所,是镇子上有些资历德高望重的老人们组成的,用来投票审判镇子上的人的生死罪行。
这三人的家里人说是死去的家人从后山的一个叫云虚观的小道观里买了一面镜子,之后就天天拿着照,还说那是神仙法器,能让人飞黄腾达。
后来确实飞黄腾达了一阵子,但是最终死于非命。家里人拿着镜子去了镇长那里告状,但是镇长开始并不信,以“无稽之谈”为理由拒绝管这件案子
,而且镇上的大夫也能确定,这两人都是死于快速衰老,并无被谋杀的痕迹。虽然解释不了为什么会有快速衰老这个现象。
那镜子却是奇怪,只有死去的那俩人照镜子有所反应,但是别人拿了照,便是和普通的镜子一样,没有什么奇怪之处。所以倒也难怪镇长并不接这个案子了。而且,玲珑镇邪物也不少,那个道观据说不属于玲珑镇,但是由于附近就那一个小道观,所以去的香客还是可以的,都是玲珑镇的人,还有来这里“做生意”又离开的客人,也会去上香。
不过,也许是那个云虚观害怕事情败露,给镇长打了招呼送了钱平事儿,也尚未可知。
这天晚上,林右三人从外头回了高家宅院,闫楚然匆匆跑来给俩人报信:“喂喂,我打听到那镜子是从哪里买到的了。”
“云虚观?”林右问道。
“啊对,你们也知道啊!”闫楚然说道,“冯度应该也是从云虚观买来的,因为我画下了云虚观偷偷贩卖的镜子的样式。”
林右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