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乐不到三个小时就赶回来了。

冲到门口就见肖子涵抱着南晴发呆，眼神空洞，两人都像在做梦一样。

苏盛行囧到无语，“你看看，他们大吵了一架，然后就这样抱着了，谁都不动。”

斐乐瞟向雕塑一样的肖子涵，再看到他怀中已然熟睡的南晴，当机立断让苏盛行赶紧拉走肖子涵。

苏盛行表情鬼畜，“不是吧，先生还醒着呢，一会儿不得杀了我！”

斐乐挥手一拍苏盛行的后脑勺，“他俩不清醒，你也不清醒？！肖子涵情绪起伏太过，现在精神不正常，南晴又睡着了，一会儿以为现在的事是梦就完了！快给我分开。”

“好好好。”苏盛行立即去拉肖子涵，他没太大反应。

斐乐一个人把南晴带走了。

南晴睡着后没什么反应，面容平和，呼吸平稳。

和她醒着的时候完全不同，不会惊恐地防备接近她的人，不会下意识看向窗外，不会脑中想着逃跑，永远以为自己被拘禁。

南家囚禁过她，但现在南家没了，过去的人也都不在了，无从查证。南晴唤醒治疗中只说蓝莺经常将她锁在房间里。

没人知道真假，没人知道她怕不怕，没人安慰她。

只要南晴不想说，斐乐就一点办法没有，帮不了她。

她不能刺激患者，不能逼她开口，可她刚走没多久就出了这事……

苏盛行把南晴和肖子涵的对话录了音，斐乐拿去听了，仔仔细细听了好几遍。

结束的时候，天边亮起了第一丝晨光。

斐乐昨晚跑到门口的时候听到两人几句对话，南晴前后情绪起伏差距很大，这让斐乐很担忧。

不过，肖子涵在的时候，南晴总能安睡，倒不是件坏事。

……

细柳微扬，樱木飘飘，夏天快过去了，人们躁动的心绪该让秋风抚平了。

眼下夏日终究未过，部分人的心伤久难平复。

肖子涵呆愣愣地坐在床上，只记得昨晚情绪上涌，和南晴说的话越来越偏激。

后面好像安慰了她一会儿，是不是真的记不清楚。

他没睡好，到现在精神还恍恍惚惚的，眼神迷离。

斐乐一看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肖先生，我说过让您不要刺激南晴的，结果你……！”有些话，斐乐忍住了没说出口，她一大早气得浑身发抖，鼻孔快冒出烟了。

肖子涵目光沉沉，“我想帮她摆脱她的刺激源。”

“我现在觉得您就是她的刺激源！肖先生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有您在她很难好起来。”斐乐拿着病历本手舞足蹈情绪激动，本子里的纸张被空气刮得呼啦呼啦响。

肖子涵乖乖坐着，低头玩手指，表情波澜不惊。

斐乐双手叉腰，气得咬着牙吐字，“你们说的话苏盛行都录音了，我听了。肖子涵我倒要问问你，你想干什么啊？你什么意思？你想不想南晴好起来了？啊？！”

“……”肖子涵扯扯被子，这会儿气势全无，乖得像只猫。

斐乐放下病历本，手拍手背地喊道，“我明白你暗言的意思，你希望南晴不要对过去耿耿于怀，你想让她放心接受你的好。可是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想没想过你有没有这个资格？你自己做到了吗？”

肖子涵窘迫的闭上眼任由斐乐批评教育。

“你不会因为你祖母对你的好就原谅你过去受的那些苦，你对你的父母痛恨彻底，对傅家嫌弃至极，唾骂诅咒，这是人之常情。那你为什么让南晴即刻忘记她的伤呢？这话……很自私、很伤人你知道吗？肖子涵你太偏执，太疯狂了。”斐乐越说越激动，阳光照在她脸上，斜着洒下来，和她气得通红的小脸蛋结合，竟有点好看。

她继续直言不讳道，“人的大脑要是那么容易忘记痛苦还至于这么疲惫地活着吗？”

“我头脑一热，就……”肖子涵睡了一觉清醒几分，对昨晚的冲动很懊悔，但话已说出口，驷马难追了。

斐乐边叹气边摇头，“你们都是病人，可以惺惺相惜，但不能互揭伤疤。”

“而且……”斐乐抬起手指指向一边，“要是真的那么容易忘……连美好的记忆说不定都不在了。空壳的身躯，你要吗？”

斐乐拍拍肖子涵的背语重心长地劝解，“肖先生，你也总是故作坚强什么事都自己扛，可是南晴呢？她没法坚强，她的勇气已经耗尽了，她需要爱，需要一个人真心对她好，关爱她，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