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
肖子涵停住脚步。
“我不会恨你的。”池轶不擅共情,对于肖子涵最多是不满,时常发一通脾气泄愤就好了,今时今日,他还是一滴眼泪都憋不出来。
肖子涵沉默了。
池轶偏暗灰色的眸子停留在面前的一片狼藉上,“Ging,我知道我这个人总是特别的矫情,说话干事特爱自作多情,你就当我是白费力气净干点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吧。”
肖子涵闭了闭眼,两手插到风衣口袋中。
“Ging爷,您站那儿我怎么给你开点药?”听到这个称呼,肖子涵神色微变,愕然回眸。
池轶起身挺直了腰板,右手指腹轻轻贴在桌面上,顺势往桌上一坐,唤道,“Ging爷?”
他歪着腰身斜仰在桌角,将脚上的皮鞋踢了半截出来,露出圆鼓鼓的脚后跟,硬是把皮鞋穿出高跟鞋的感觉,
肖子涵沉了脸色,警惕地提防窗外一扫而过的黑影,瞟了池轶一眼,见他带着笑,只是垂眸说了句,“别学纪明珏卖弄风骚,你没那本事。”
池轶捕捉到了肖子涵眼神中的寒冷与戒备。
他依然气定神闲,“你那姑娘……有消息了没?”
肖子涵凭意识朝池轶看过去,神色复杂。
池轶已然明白七八分。
“追着了。”
“好事,恭喜。”池轶弯下腰,拾起掉落在桌下的钢笔,坐会靠椅上。
“不是那种追着。”肖子涵刻意多解释了一句。
池轶拔开钢笔的笔帽,随手抽来一张白纸,刷刷写下了一行行黑字。
他似是早已意料,随口答,“我知道。”
肖子涵涩笑着别过头去看墙上的挂画,画框的边上挂着一枚用银链子串着的十字架。
他凝视着小巧精致的挂饰,忽问,“你相中做棺材的匠人手艺如何?”
池轶闻言抬头,他很清楚肖子涵这话是什么意思,注视了那枚十字架锁链好一会儿。
“啪嗒”钢笔应声摔在桌上。
池轶喘了口气,刚抑制住没多久的火气再次点燃,他两手交叉低骂了一声,向前伸着脖子喊,“想进棺材先问问我池轶同不同意再说!老子可是全科医生,别被你砸了招牌。”
“你把我介绍给做棺材的,还可以赚点口头费,中间商赚差价。”肖子涵试图用钱说服池轶。
池轶当真迟疑了几秒,却还是回绝了,没好气地咒骂,“我可没你那么会算计,你经商,我救人,除了治病最好井水不犯河水,我在半人仙山还有黄金呢,不稀罕你那点破钱,给你介绍棺材我特么还怕三更半夜见着鬼火在床头翩翩起舞!”
肖子涵被逗笑了,“池轶。”
“叫你爹干嘛?”
“……”肖子涵咬着牙,“我谢谢你。”
池轶怔愣,两手攀上手臂来回搓动,“嘶——你好煽情,肉麻死了。”
说完,他有意抖了抖身体以示嫌弃。
肖子涵突然就惋惜池轶和纪明珏不是亲兄弟了,半点也不经夸,以及苏某人。
池轶握着笔在纸张末尾奋笔疾书,口中小声嘀咕,“沥城就是天气太好了,把你养得一丝阳光就太灿烂了。”
他瞥了眼侧方的肖子涵,嘱咐道,“这几天上海有降雨,你要是不急着走记得防寒保暖,饮食依旧清淡,每天含一片甘草片……”
池轶“刺啦”一声撕下纸张剩余的空白处,他有个怪癖,喜欢把纸上没写完的空白处撕掉,无论纸张新旧。
他一手把纸递过去,一边威胁,“等你好了要是看我不爽尽管来上海,我们单挑,要是让我知道你炎症没稳定之前没好好服药你就死定了!!”
肖子涵伸手准备接,“知道了。”
池轶突然将手收了回去,低声喃喃,“不对!”
他对上肖子涵疑惑的目光,“我应该把这话嘱咐给苏盛行一遍,那小子这几年照顾你照顾得不错,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肖子涵沉了脸色,“你找死吗?”
“他人呢?”池轶起身走出诊室,边和肖子涵继续搭话,边在门外张望,“他和那个丫头还好吗?”
肖子涵匆忙追出去,拽着池轶的后领把他勾回来摁在墙上,指着他厉声警告,“你要是不肯给,我去找我的私人医生。”
池轶苦心经营多年的首席医生位置眼看就要失去了,他在半人仙山给人问诊还得收几十两银子,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