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听到纱儿这么说,一直紧绷的神经算是稍微放松了下来,只是不知道威远侯会不会相信,偷偷打量威远侯的神情,只见他眸光晦涩,让人捉摸不透。
赵氏一时拿不定主意,正犹豫着该不该开口说些什么帮帮言铭,却听威远侯冷哼了一声,道:“之前问你的时候你什么都不说,听到他的话后,倒是把理由说出来了?”
纱儿知道威远侯还是不信自己的话,可这时候她已经没有其他退路了。
想到这里,纱儿反而没有之前那么惊慌了,只见她轻轻抽泣着,道:“侯爷明鉴,之前婢子也是被眼前的一切吓到了,根本就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会儿才刚刚缓过神来,但婢子敢发誓,婢子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只是婢子无能,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谁暗算了婢子!终归是婢子太过愚蠢了!最终不管查出什么结果,婢子都有愧侯爷,婢子愿意领受一切惩罚!”
说罢,纱儿便深深的磕了头,久久不起身,只能听到偶尔发出的抽泣声,言铭见此,也跟着这么做。
威远侯看着二人,眼睛微眯。
这时候他的心情很矛盾。
一方面,他希望二人说的是真的,因为如此就说明自己的嫡子不是自愿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倒也不是威远侯有多么喜欢纱儿,纱儿不过是一个通房丫鬟,不过终归名份上已经是他的女人了,自己的儿子居然背对着他和自己的女人暗通款曲,这换做谁也不能接受,若一切都是被算计的,虽然大错已经铸成,但终归心里没有那么膈应。
可另一方面,若是假的,那就说明自己也被人算计了,这对威远侯来说,也不是令人舒服的结果,而想着方才言铭的话,威远侯不由得想到言悦卿。
这个女儿比以前通透机敏了不少,他不是没有发现,不过到底是好的变化,威远侯也是乐见其成的,
可若是这份聪明用在了算计他的头上,那就不行了!
不过威远侯想着自己来这不过是一时兴起,根本就没有听任何人的建议,若说这个也是言悦卿算计的,威远侯有点不太相信,可是,世事无绝对,或许,这个女儿的心思,比他以为的要隐藏的更深?
想到这里,威远侯就招来一个小厮,让他将言悦卿和妙音叫来。
赵氏几人闻言,眼睛一亮,他们知道,威远侯是有些疑心言悦卿了!
如此的话,对他们就愈发有利了!
赵氏和言铭心照不宣的对看一眼,不再多说什么,就这么静静地等着言悦卿到来。
等待的时间,一向就是难熬的,不知过了多久,就见言悦卿和妙音过来了。
言悦卿进来的时候,明显对眼前的一切有些惊讶,眼神带着迷茫,不过这些心思都是摆在脸上,却也没有说出来,而是先乖乖的向威远侯和赵氏行礼问安,最后还不忘叫了言铭一声“四哥哥”,只是声音有些迟疑,似乎不敢确定眼前的人是言铭。
言悦卿如此反应倒是并不奇怪突兀,毕竟言铭此刻的形容当真是狼狈,就是当时言语柔来的时候,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是言悦卿这么合理的反应,却让言铭咬紧了牙,只觉得她在做戏!
若是按照他的脾气,造就怒吼了起来,可威远侯在此,自然是不敢造次,于是就冷笑了一下,暗讽道:“二妹妹现在看到为兄这样子,是不是很高兴很得意?”
言悦卿的反应就是一脸更加明显的迷茫,道:“四哥哥这话从何说起?我为何要得意,不过话说回来,四哥哥为何……”似乎对言铭和纱儿这有些衣衫不整的样子有些害羞,言悦卿不好意思的转开目光,“四哥哥怎么这个样子?”
“二妹妹何必装糊涂?你和那个晋明侯世子为何退婚为兄也知道,对这个情形你应该再熟悉不过,就是因为熟悉,所以你知道这是个毁了一个
人的名声的好办法,二妹妹好手段!为兄以前真是小瞧了你!”
纱儿这时候手脚并用的爬过去,拉住言悦卿的衣摆,哭着道:“二姑娘!婢子同您无冤无仇!您为何要这么陷害婢子?婢子虽然身份卑贱,可是也是个女子,同为女子,您明知道名节对女子多重要,为何还要用这么阴毒的法子对付婢子啊!呜呜!”
面对二人的控诉,言悦卿从原先的迷茫,到讶然,接着面色愤然,最后归为平静,只是眼中却如同含着冰。
只见她先是退开一步,让纱儿无法再碰触到自己,然后看向威远侯,神色淡淡到:“父亲唤女儿来,就是为了看这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