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言悦卿被老夫人这声叫唤给唤回了神思。

“是，祖母。”

老夫人目光深沉的看向她，缓缓道：“知道了你母亲和你哥哥的死都同赵氏无关，你，是不是后悔对付她了？”

言悦卿眨了眨眼，纳闷道：“为何要后悔？不管我母亲同我哥哥的事是否同她有关，她对我心存不善却是事实，我不对付她，最后倒霉的可是我。”更何况她还对我下毒呢！

当然这最后一句话言悦卿不能说，就是怕老夫人追问起自己是如何解毒的，到时候势必牵扯出来她和君其琛早有交情，然后会有更多的问题要解释，所以，言悦卿从开始就没想着将这件事公布于众。

再说，本来她对付赵氏也不是为杨雅茹母子报仇，说穿了，当初她也是为了自保，在这个基础上，找出他们去世的真相，也不过是基于道义，所以，即便是知道了真相，也不会后悔对付赵氏母子三人。

不过这些心思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

一心想着将这些小心思隐藏好的言悦卿匆匆抬眼，不期然，却看到了老夫人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老夫人给套路了。

一时之间，言悦卿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有气无力的道：“祖母！”

“这么大声唤我作甚，我还没耳背呢。”老夫人说着又抿了一口茶，似乎打算装糊涂了。

她老人家可以装糊涂了，但是言悦卿到这个时候，就不好再装糊涂了。

只见言悦卿一脸愧疚的跪了下来，语带不安道：“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祖母，那祖母，您会怪悦卿么？”

“怪你？你觉得你自己做错了？”

老夫人状似闲谈的样子，让言悦卿拿不准这位老人你家的真实心思，不过针对这个问题，言悦卿也没有纠结太久，直接点点头，道：“虽说悦卿这么做或许不利于家和万事兴，但是，很多时侯，装糊涂，或者一味忍让

，难题还是不会化解，对悦卿本身而言，麻烦也不会少，就好比身上有个伤口，捂着只会化脓溃烂，倒不如直接想办法诊治，所以悦卿并不认为自己对付赵氏他们有错，若是重来的话，悦卿依然会这么做。”

看着言悦卿有神清亮的眼睛，老夫人面露欣赏之色。

“你能看得如此通透就好，家和万事兴，谁不想呢？可是有人的地方就有勾心斗角，就算再亲近的人，有时候也难免，若是明明都各怀心思了，维持着表面和平，也没什么意思，咱们侯府的孩子，旁的我不奢求，但是起码的自保能力必须有，若是连这点本事没有，即便是我能护得了他一时，又怎能护得了一世？你能看清这些，做到自保，我很高兴，可是悦卿，我还是有些话要同你说。”

“祖母请讲，悦卿仔细听着。”

“虽说，很多时候，出手对付旁人也是身不由己，为了自保或者利益耍心机也无可厚非，祖母希望你能聪明机灵，能应对别人的暗箭，也有争取想要的东西的能力，但是，祖母不希望你变成为达到目不择手段的阴险之人，人若是心坏了，有再正当的理由，最后一定会变了味，你懂么？”

言悦卿如何不懂？

老夫人这是在告诫自己，也是在担心自己将来会走歪路，就如每个慈祥长者对晚辈的担心一样。

而她，也早就将眼前这个表面冷若冰霜，实则慈祥细心的老人当作真正的亲人了，正因为如此，对老夫人的话，言悦卿更觉得窝心动容。

只见她一脸正色道：“祖母放心，悦卿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也很清楚自己的底线在哪里，不会做出有辱门楣之事。”

老夫人闻言，慈爱一笑。

——

老夫人和言悦卿这一番谈话谈了许久，让在外面侯着的妙珠和彩月更是纳闷不解。

终于等到言悦卿出来了，却没有找到机会问，不过，相比之前的心事重重，此刻的言悦卿看着倒是轻松了

不少。

回到云香苑之后，妙珠终于忍不住问道：“姑娘，您可以告诉婢子了吧，您突然去老夫人那里谈了那么久，到底说什么？”

言悦卿原本也没想隐瞒她们，不过看着妙珠这好奇的样子，就忍不住逗一下她。

“怎么，我没事就不能找祖母随意聊聊天？”

“啊？姑娘难道只是找老夫人聊天　？”

言悦卿强忍着笑意，反问道：“不行么？”

妙珠看着言悦卿的样子，有些半信半疑，想了想，撅起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