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禅院中一片死寂,就连荷叶下的青蛙也不再聒噪,像是静下心来看案上这番好戏。
见纪雍尘和君以寒都对太子所犯下的无脑错误袖手旁观,司傲晴却开口为太子缓解尴尬,以便让君以尘欠自己一个人情,让他更信任自己,日后在宫中遇险也不怕君以尘耍滑。
心思想到了这,只见司傲晴起身向众和尚缓缓一礼,道:“诸位圣僧,太子殿下为国戍边,丝毫不在乎自己的玉体,常与将士同吃同住,浴血奋战前都会饮酒驱寒壮胆,请诸位海涵。”
这一番话真可谓精彩至极,既抬高表彰了君以尘的战功,又将他的愚蠢全部推给了战时习惯,直把君以尘听的愣在当场,忍不住想要抚掌称绝。
“原来如此,看来太子殿下正如我佛坐下怒目金刚一般威猛仁慈;阿弥陀佛,老衲再见到陛下一定要将此事转告于他。”
说罢,几位大和尚同时向君以尘一礼,满意笑着离去了。
“谢过司姑娘,方才本殿……”
君以尘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司傲晴笑着截道:“太子殿下东征西战数年,委实辛苦了,这是姬国百姓有目共睹的,太子就莫要
在谦虚了。”
这番得体的话从司傲晴的嘴中说出来,更让君以尘开心。
他借此说道:“唉,可惜我万千阵亡的弟兄,他们的在天之灵是否知道如今朝堂上的尔虞我诈,我在前线流血,有人竟在京城作威作福,里通外国,干出猪狗不如的勾当来……”
说到此处,君以尘已被极怒攻伐的满脸通红,再也讲不下去了。
司傲晴久不在朝堂之人,都能听懂君以尘的暗中所指,更何况立在一旁的君以寒了。
只见他眸中寒冰一片,冷冷道:“太子殿下口口声声前线浴血,但据我所知,军饷有一半没有发给将士,军粮无故流向境外,若太子是如此打仗的,试问胜仗是虚是实呢?”
“放肆!”
君以尘拍案而起,怒目瞪向君以寒,咬牙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怀疑我北羿一战的真假?我劝你还是莫要到处乱说,不然,我请天子剑斩你首级。”
听了这样杀气腾腾的话,君以寒也不慌,只邪魅笑道: “呵……奉陪到底。”
眼见两人就要动起手来,司傲晴顾及自己的声誉,忙和稀泥道:“好了,好了,两位殿下都是护国忠臣,如何
能在这种地方争吵起来,不怕惹人笑话吗?”
见司傲晴面带愠色,君以尘两兄弟也就不想再将丑态外扬,便坐了下来,各将脸别在一方。
半晌,莲香亭内只闻水打荷叶之声。
“死木头,你干嘛盯着我家小姐发呆?”
众人各思心事的时候,木莲的声音却从亭外传了来。
“你看看你,你眼睛睁那么大瞪谁呢?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吐沫一个钉,前些日子答应我的事都忘了吗?”
木莲的声音再次传了进来。
司傲晴见满坐皆未发言,只有自己的侍女在外大声嚷嚷,不禁嗔怪道:“木莲,什么事如此大声,无礼!”
一直在亭在候着的木莲被司傲晴冷不丁一训,顿觉委屈。
她小步挪到亭中哽咽道:“小姐,木头那厮又欺负我,方才我见他望着您发呆,便忍不住说了他几句,谁知他竟瞪我,还作势要打我!”
听了这番话,又想到木头耿直蠢萌,司傲晴不禁玩心大起,她并没有责怪木头,而是挑眉望向纪雍尘道:“方才听丞相说有要务在身,如今将要日暮,丞相莫要忘了时间。”
司傲晴看似温柔体贴的话语却暗含逐客之意
,委实令纪雍尘摸不着头脑。
半晌,纪雍尘抬眸狠狠看了亭在的木头一眼,才起身向君以尘两兄弟一揖,笑道:“哎呀呀,纪某许是病糊涂了,竟忘了肩上还担着公务,诸君且坐,纪某告辞了!”
说罢,他将手中古籍朝司傲晴一丢,浅笑着离去了。
想着木头将会面对的局面,司傲晴不由失笑。
她随手将方才纪雍尘抛来的书卷放在桌上,装出一副恳切模样,道:“傲晴明日便要入宫为公主陪读,这对我等卑微民女来说本是好事,可傲晴名声皆被司雪巧所毁,入宫之后……”
一旁君以尘见她终于提及正事,忙严正表态:“司姑娘不毕紧张,如今之京城谁人不晓本殿钟情姑娘之事,以本殿的威望,试问后宫谁敢动你?”
“钟情?太子胡编乱造的那些本事,还是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