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雷般的爆炸巨响让空气都震颤起来,爆炸冲击波冲成时速上千公里的狂风,裹着温度高达几千度的火焰在地面上咆哮着,横冲直撞,所到之处,焦黑的树木残骸被连根拔起,残垣断壁化作漫天飞舞的砖石,钢铁构成的巨塔被生生扭成麻花状。燃烧的碎石溅入云霄,再冰雹般从数万米高空劈头盖脸的落下,将整个星球一切能够点燃的东西悉数卷入火海之中。现在已经没有东西可以燃烧了,在燃烧的,只剩下钢铁、泥土和岩石。美丽的图澄星变成了炼狱一般的火海。
被烤得呈现出铁水一般的紫红色的天空中,成群的太空轰炸机呼啸着来回穿飞,在红得刺眼的云层中进进出出,致命的炸弹一枚接着一枚从弹舱中滑出,挟以摧山毁岳之威砸向地面,有些钉入地面,弹头处产生强大的激波场洞穿岩石,整个炸弹以惊人的速度往地心深处钻,然后在地下深处引发一场地震;有的则在地面上空爆炸,足以致盲的闪光过后,地面上多了一团直径上千米的火球,风暴裹着火焰以每秒钟数千米的速度一层层地向外围扩散,所到之处,蝼蚁无存,地面的砂石被生生熔化,冷却后凝成了厚厚一层玻璃。还有的则乒乒乓乓的在高空中爆炸,它们弄出来的动静没那么吓人,但是对于那些娇贵的电子设备而言,其杀伤力却比一枚百万吨当量级的核弹还要恐怖。光明先锋军简直就是在炫耀他们的火力,他们也有炫耀的资本,只要他们愿意,他们可以用炸弹将整个图澄星覆盖一遍!
面对如此恐怖的打击,留在地面是最愚蠢的选择,只有地下才是最安全的。
当然,这个安全,也仅仅是相对而言。不断有钻地炸弹生生钻穿几百米甚至上千米厚的岩层,然后就是天崩地裂式的爆炸,在炸点附近的工事无一例外,都在顷刻之间粉碎开来,工事里的士兵连发出一声惨叫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埋在
了大山一般压下来的土石之中,身体与大地同化了。离得远的也不见得安全,爆炸让电力供应时断时续,灯光一明一灭,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灭掉,昏暗的灯光,雷霆万钧的暴烈巨响,还有头顶雨点般崩落的沙尘石屑,噩梦般考验着每个人的神经,相信我,没有一个人在这种环境下能不怕,不疯的!不怕的,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躲在地下的那几十万士兵既不是傻子也不是疯子,相反,他们都是必须时刻保持清醒的军人,因此他们所承受的压力和恐惧,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当电力暂时中断,应急灯亮起的时候,昏暗中经常有人会哭出声来,不止一名士兵跪在地上尖叫:“我受不了了,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我要回家!”叫得最响的就是那些美军士兵,倒不是他们真的那么差劲,而是……打从二战以来,一直只有美国欺负别人的份。即便是在让他们灰头土脸的朝鲜战争和越南战争中,绝大多数时候也是他们在倚仗占绝对优势的炮兵和空中力量肆无忌惮的蹂躏,他们什么时候试过躲在地下大气都不敢出,苦苦忍受着敌军的狂轰滥炸,随时可能被塌下来的工事活埋的滋味了!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让他们无法承受,他们放声尖叫,高声咒骂,甚至哭出声来,与其说是恐惧,还不如说是在宣泻。
俄罗斯士兵保持淡定。这个民族的血液里从来都不缺乏疯狂,根本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越是疯狂的事情他们越是感兴趣。所以,在光明先锋军狂轰滥炸的时候他们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唱着苏联时期的歌谣,唱得高兴了,还朝头顶上正在爆裂的隔离层竖起一根中指……有本事你就塌下来压死老子!那份勇气,那种疯狂,着实让诺河兰人叹服……当然,如果他们能把那满地伏特加瓶子收拾一下,诺河兰人会更加高兴的。
中国士兵继续保持沉默,任凭灯光时明时灭,任凭头
顶石屑泥沙雨点般落下,他们都老老实实的呆在自己的岗位,一声不吭,要不是他们的指挥官会定期向上级通报一次情况,搞不好联军指挥部真的会忘记工事里还有这么一支部队。人们常说中国人懦弱,不好战,他们是对的,中国人确实有点懦弱,能不打仗就尽量不打,但是,这仅仅是指近代和现代的中国人,古代中国人可不是这样的。我们从黄土高原走来,沿着黄河一路迁徙,一路征战,从一支小小的部落逐渐成长为一个拥有亿万人口的庞大部族,多少曾经盛极一时的民族倒在了我们的刀下?从夏朝一直到清朝,汉族与周边游牧、渔猎民族的战争何曾停止过?东胡、林胡、鬼方、匈奴、柔然、鲜卑、突厥、契丹、回鹘、女真、蒙古……多少草原帝国在塞外崛起,掀起一场又一场征服的狂潮,将欧亚大陆淹没在血海之中,可是笑到最后的永远是那个被全世界认为“懦弱、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