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戳中心思的张氏垂下眼,愈发沉默。
“安家的确是个好的结亲对象,有钱有势,但这桩婚事不仅仅是为了让家里生意更好,而是要让离月有个好的归宿。”温老爷长叹口气,道:“你瞧瞧安广宝那个样子,像是能维护离月的人吗?”
“若只是拈花惹草也就罢了,但如今他为了个没名没分女人,都要上手打离月!饶是当时你没看到,但事后得知,也不该是这幅样子!”
温老爷并没像往常那样吹胡子瞪眼,但他越是这样苦口婆心,张氏便愈发说不出什么来。
“安家这偌大产业日后的确会交给安广宝不假,可他如今是怎么对离月的?他但凡有丁点顾忌温家,就不会敢对离月动手!”
张氏小声嘟囔:“离胥不是及时拦下了么,他也没碰到离月啊……再说了,安家可不仅仅能帮我们生意上的忙,日后也能帮着离胥谋仕途呢。”
温老爷登时怒从中起,也没办法再耐着性子同对方分析,干脆起身一甩袖子,“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真想不明白,离月到底是你的女儿,还是你用来谋求更好生活的棋子!”
说完,温老爷气冲冲走了。
床
榻上的张氏很是认真地回想了一番温老爷的话,还是觉得安家这桩婚事极好。
尤其是她一想到温家若真退了亲,安家被其他人攀上,张氏这心就犹如被油小火慢煎一样,让她抓心挠肝的难受,只恨不得明日就是婚期,好将温离月尽快嫁过去,成为安家的儿媳妇。
是以,她对温老爷的话很是不以为然。
正想着,门口忽的传来温离胥的声音,“母亲觉得怎么样,身子好些了吗?”
张氏忙支起身子,看着温离胥从木质雕花屏风后转身进来,她忙道:“你怎的来了,功课都做好了吗?”
“母亲生病了,我身为儿子,自然要前来探望。”说着,温离胥在床边的矮凳上坐了,环顾四周,疑惑道:“张嬷嬷她们呢,怎么没在屋内伺候?”
张氏自不好说是其中缘由,只胡乱编了个借口糊弄过去。
温离胥听后点点头,旋即抬眼看向张氏,认真道:“不在也好,我正好同母亲说些事情。”
张氏忙端正了姿势,静静听着。
“之前听母亲说,之所以不想向安家退亲,也有我的缘故在。”温离胥看着她的眼睛,问道“是吗?”
他本来以为母亲
只是贪图安家权势,想要借此助家里生意更上一层楼,可昨日才得知,对方之所以执意挽留婚事,也有自己的原因。
昨日安广宝的嚣张样子历历在目,温离月的委屈他也记得清楚,所以一想到为了给自己铺路,而让姐姐嫁给那样的男人,温离胥的心如何都安静不下来。
“你……”张氏顿了顿,而后扬起个笑,道:“这都是大人的事情,你安心读书就是,不用管这些。”
“母亲,我已经是大人了。”温离胥郑重道:“安家有权有势不假,但您如何保证,他日后绝对会帮我呢?”
张氏一时语塞。
“再者,我的成绩母亲也是知道的,日后若走仕途,何至于需要别人的帮助?”温离胥又道:“况且安广宝若真做了我的姐夫,只怕非但帮不上忙,反而会影响我。”
“不说以前,就单单说眼下,他与未出阁女子做出那样的丑事了,城中不少人都知道了。若我日后为官,有小人借此指责我的不是,那我岂不是还要反过来帮他解决?”
此话一出,张氏顿时紧张起来,她忙抓住温离胥的手腕,“真的会这样吗?他会影响你的仕途?”
一见
母亲如此模样,温离胥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好笑的是母亲这幅担忧模样;无奈的是,母亲的确一切以他的仕途为主,竟丝毫不管姐姐温离月的将来生活如何。
他点点头,“确有可能会如此。”
“那……那……”张氏一时犹豫起来,细细的眉毛拧成个疙瘩,“难不成这亲事真的不能结?”
“肯定是万万不行的。”温离胥坚决道:“母亲,安家送来的聘礼已经轻点完毕,不日大哥就要亲自去安家退亲。届时,您可千万不要再闹了。”
张氏心里乱糟糟的,她下意识点了头,但又不舍放弃安家这么好的助力,纠结的很。
看出母亲心思的温离胥笑笑,主动拍拍她的手,道:“学院里的先生说了,我的文章 做得很好。母亲,您就放心吧,我自己能行,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