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梦愁盘腿坐在床上,双手搭在膝盖,闭目调节内息。
沈青帆跪坐式在林梦愁的身后,为她揉捏着肩膀。
“夫人,这力道可还行?”“不错,拿捏有度,孺子可教。”沈青帆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说道:“你说,巴扎纳接下来会怎么做?
看他把彤娅带走的样子,是铁了心要将她嫁到皇宫了。”林梦愁依旧闭着双目,“眼下彤娅公主精神严重不稳定,若真的等到明日不慎发病,甚至当场毙命的话,巴扎纳……很有可能就找到了借口。
再将之前契拉忽耳一事一并算起,完全有了充分的理由。”沈青帆思量道:“可如果真的这样做,岂不是违背了他最初的目的。”“我所猜测的,是他的下下策。”林梦愁慢慢睁开眼睛。
只听她垂眸说道:“不和郢国开战自然是最好,对他或是对我们来说,现在都不是最佳的开战时机。
如果联姻之事不能如期举行,又让他人得知彤娅公主有心疾的话,恐怕会两件事都得不偿失。
虽说我们答应说,会给他们治好彤娅公主。
但是依照契拉忽耳的事情,不难看出巴扎纳是个思虑过多之人。
他这样对我们来说有利有弊,就看他怎么选择了。”沈青帆停下手
中的动作,双手从林梦愁身后环住她的腰,将手搭在林梦愁略微隆起的小腹上。
“夫人猜一下,他会怎么选择?”林梦愁想了想,说道:“我认为,巴扎纳会不管彤娅公主的心疾如何,最后选择明日如期举行联姻大礼。”沈青帆笑意犹存,看着林梦愁皓白如雪的俊容。
“我和夫人之意,完全相反。”林梦愁听到他这么说,显然有点吃惊。
“哦?我还以为你和我想的一样。”“夫人前面所说,我基本上是一致的。
但是……我赌巴扎纳或许选择毁约,如果他还尚存一点父亲的理智的话。”林梦愁侧头看着他,说道:“这样对他来说,弊大于利,你是根据什么得出这样的结论?”沈青帆笑意渐深,“我也没说我有十足的把握,只有八成。
夫人,要不要赌一把?”林梦愁的胜负欲一下子就被激起来了。
“好啊,说吧,赌什么?”“输的那个人要无条件服从对方提出的任何一种条件,且不能反对,必须照做!”“好,就依你所说。”酉时,外使驿馆。
“首领,您这是何意?难不成真打算把公主往火坑里送吗?”“能死到皇宫也是她的命了!”巴扎纳看着被捆绑在床上的彤娅,对着眼前
三个最得力的属下说道。
“我们只需要在联姻之礼举办时,让彤娅保持真正的那个自己就好。
剩下的,如若她之后真的发疯,往好了想,皇宫的人自然会派御医好好疗治。
反之,也怪不到融夷的头上,还能给我们一个机会……”其中一个手下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首领,难道……公主对您来说真的就只是个互通两国的工具吗?
您这样,虽然是为融夷考虑,可是公主她……她不是货物,是活生生的人啊!”巴扎纳'啪'的一巴掌直接扇在他的脸上。
“区区臣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胆肥,敢和我这么讲话?
你、是在质问我?”“属下不敢,但是……”“若什么事都要讲究感情,优柔寡断,那融夷早就葬在手里了!
行了,你们也不用多说,只需要把自己本分内的事情做了就行。”“是,首领。”子时刚过,巴扎纳正躺在屋中不能睡着,就听到自己的屋内不断传来的敲门声。
“首领,不好了!小姐她,小姐她心疾犯了!”巴扎纳立刻坐起,披上外衣开了门。
“带我去瞧瞧。”巴扎纳一走进来,就看到彤娅浑身难受地在床上挣扎。
“不是说,再醒来之后会是另一个人格吗?
怎么会这样?”巴扎纳看着彤娅开始变得有些扭曲的脸,她转头看向巴扎纳的方向:不停地吼道:“父王,父王!你给我一个痛快吧,杀了我……杀了我!
我不想再这么被折磨了,求求你,杀了我吧!”忽然,彤娅又转换了一幅面容,她眼中布满血丝,讥笑道:“父王,你真的舍得下手吗?
你可要想清楚了,明日可就是联姻大礼了。”“你给我闭嘴,你给我滚开!”彤娅自顾自的说这话,巴扎纳说道:“快,先去打晕公主。”“首领,公主已经承受过几掌,再打晕过去,只怕公主的身体更加吃不消了。”彤娅放肆大声的讥笑着,看着巴扎纳满面愁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