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作“娇儿”的姑娘很喜欢缠着南过,另一个唤作“媚儿”姑娘则时不时“投喂”白乐天些酒水吃食。
第n次躲开媚儿的“投喂”后,白乐天实在有些不堪其扰,干脆将话挑明了。
“媚儿姑娘,在下来此是为了陪我家弟弟的。你只管陪好舍弟就可,无需在在下身上花费力气。在下出去透透气,恕不奉陪。”
这两个姑娘也算是快绿阁里小有名气的头牌,媚儿第一次被客人这么下脸面,脸色不大好看。
一旁的娇儿看得明白,心知媚儿这是起了心思。但那白大公子一看就和她们不是一路人,不可能依着媚儿的心意来。
娇儿心知媚儿这种行为不合适,但同是天涯沦落人,她对媚儿也有些同病相怜的感情在。
“媚儿姐姐,你别太在意。我家哥哥是个榆木脑袋,对美人儿不感兴趣,来,咱们玩儿,不带他。”南过也不是傻子,媚儿那些小心思,她不是看不出来。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青楼女子想逃离这个鬼地方,并不是什么太罪恶的想法。靠自己的话,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攒够钱。
萌生出走捷径的想法,很符合她们的成长环境,南过对此没有太大的反感。
不要求
妓女的道德标准,不强求底层劳动人民的思想高度。这是南过一直以来的行事准则。
“对啊,媚儿姑娘,大公子是个没趣儿的,不值当你挂念着他。我看二公子就很好,性子好,人也好。咱别放着金寿佛不要,偏去捡泥菩萨呀!”
这话是在劝媚儿,别对不该抱希望的人期望太高。
青楼里的恩客来来往往那么多,娇儿见惯了薄情寡义的人,对男人早就不抱希望了。可媚儿接客时间不长,还喜欢看那些妓女书生的话本子,心思活泛得很。
离开房间的白乐天很快找到了昨天的暗道,顺着暗道来到了怡红楼的后院。
昨晚人多,他不敢查探太久,匆匆就回去了。现在是白日,青楼里没什么客人,妓女大多都睡了。打杂的熬了一夜,也都不怎么精神,是个好时机。
快绿阁里的南过和娇儿、媚儿两个姑娘玩得欢快,怡红楼里的白乐天却有些如履薄冰。
怡红楼的后院里,竟然有大量的“药人”!
所谓“药人”,是常年用来试药的人,因为身体各处经脉都被药物和其他手段摧毁殆尽,最后不得不靠极为名贵的药材维持生命而成的一种状态。
早知城里的事情和当地官员脱不
了干系,但亲眼所见这一幕,白乐天还是止不住地有些愤怒。
这里的“药人”全都是十三四岁的孩子,有男有女。
白乐天忽然有些明白了南过当初面对那个小女孩儿时的感受,作为纨绔子弟的他,见惯了那些强抢民女的事情,自然可以做到泰然处之。
如今直面这样残忍的场面,白乐天才体会到了南过当日的情感。小姑娘当日看到那一幕,想必也是一样的震惊和愤怒吧……
“药人”都被关在后院的地牢里,白乐天也是顺着假山上的痕迹才找到的。
知道此刻不能打草惊蛇,他强忍着心底的怒气离开了地牢,很快回到了快绿阁内。
房间内的嬉笑声从未停止过,白乐天推门而入前刻意舒了口气,缓解了脸上的情绪。戏要做全套,现在露馅很不是时候。
开门声一起,屋内的声音戛然而止,搞得白乐天一懵。自己这是……打扰到了什么事吗?抬眼看过去,白乐天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走错房间了。
屋子里四五个姑娘正围在一个男子身边,眼瞧着是“齐人之福”的景象。令人惊讶的是,那男子似乎……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
这么小的年纪,家里怎么会放任他到这种
地方来玩儿,还叫了这么多个姑娘?这小城里的大户人家,教育很成问题啊。
“抱歉,走错了。”白乐天反应极快地离开了房间,顺手带上了门。
回到南过她们所在的房间后,白乐天脑子里还在回忆刚刚走错的那个房间内的陈设。
屋子里的有些摆设似乎……过于奢华了。其中让白乐天记忆特别深刻的,一个是屋角处不起眼的一件瓷器,另一个是床边的床帘。
看起来不起眼的瓷器,是件价值连城的宝贝。随意放下一半的床帘,用的是上好的蜀锦配湘绣。
前者,恐怕只有南阳王府这样的权贵人家才摆得起,至少白乐天家中是想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