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门清贵,却因在先帝夺嫡之时不愿战队被昭鸿帝怀恨在心,更是在姜家长子出征契丹得胜归来后愈发忌惮,姜氏终是在昭鸿帝的默许下被奸人构陷,以“莫须有”的罪名下狱。
只有八岁的姜家次子逃了出来,那孩子便是如今改名换姓的薛怀玉。
为了给冤死在岭南的三百姜氏子弟报仇,他和薛怀玉为此筹谋了数年,他挨了一刀,又用药物把自己搞成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如此艰难地获得了老皇帝的信任,一个一个地解决当初构陷姜氏的朝臣。
苍蝇不叮无缝蛋,他们自个儿不犯事,薛怀玉也找不到攻讦他们的理由。
薛怀玉把一张纸放入了暗阁,枯竹知道那是落了官印的供词,为了拿到证据,每个当初的从犯落马后,薛怀玉都会让他们仔仔细细写清他们做过的孽,作为保住他们残留血脉的回报。
薛怀玉当初就是这么活下来的。
枯竹把食盒放到了案上,把鸡汤端了出来,薛怀玉一边看奏折,一边道“宸妃的胎怎么样?”
枯竹面色稍缓,道“还行,近儿安稳了下来。”
宸妃是薛怀玉奶妈的女儿,当初姜氏落难,下人们死的死,散的散,只有奶妈感念姜氏庇护留了下来,宸妃也自愿入宫替姜氏复仇的。
薛怀玉没说话,他本不愿宸妃入宫的,奈何宸妃和奶妈执着,窃国之事他亦为想过,所求不过先人沉冤昭雪,只是若想事成后全身而退,奶妈和宸妃也不无道理。
薛怀玉正看着奏折,替皇帝盖印章,有个小太监进来凑到了枯竹耳边说了些什么。
枯竹点了点头,笑得愈发阴鸷“主子,他们出手了。”
薛怀玉扔下奏折,起身拿起了外衫,道“让东厂的人把刑部大牢围住,万不可让人跑了,另外让人马上去通知陈淮。”
好戏开场了。
另一边,刑部大牢里,刑部尚书正带着两个男人走向刑部大牢后门,其中一男子披着黑色的帷幕,另一男子正是徐兆。
他背叛师门,偷盗科举考卷,为太子办事就是为了保住自己兄长一命,好在太子讲信用,当真救下了他兄长。
至于他的老师陈淮……
徐兆闭了眼,事成后他自会以死谢罪,如此也算是让自己安心了。
刑部尚书林柏一边走一边对徐兆兄长道“殿下让你立刻走,户籍银子什么的都准备好了,你赶紧走,此生不要踏入京城半步。”
徐兆兄长是个面容憨厚的男人,光看相貌压根看不出会是醉酒杀人的人,面对官宦也是一副小人物的作态,点头哈腰称是。
林柏冷笑一声,没说话。
太子让他办这事他是不愿的,私放罪犯那可是大罪,但他既然站队了太子,从龙之功可不是那么好拿的,也只能听话了。
他们正走到后门时,刚看到外面准备好的马车,突然从后面传来了一个阴冷嘲弄的嗓音“林大人,这黑灯瞎火的,你这是要去干嘛呀?”
林柏心里咯噔了一下,寒意滚过他的背心,心里不由地一抽一抽地发凉,额角都冒出了冷汗。
他僵着脸回头,顿时被火把的火光刺痛了眼。
原本漆黑不见五指的后门霎时间灯火通明,薛怀玉那张艳丽的脸从黑暗里现出,但在林柏眼里却显得如此恐怖扭曲,而他旁边立着的正是一脸寒气的礼部尚书陈淮。
莫大的绝望笼罩在林柏心头,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朱禁城顿时闹翻了锅,皇帝大晚上不睡觉还在丹房炼丹,见李公公通报说薛督主和礼部尚书有要事禀告,还是克制住了不耐烦的情绪回了乾清宫。
但他没想到一到场,迎接他的就是如此劲爆性的消息。
“什么,你说什么?什么科举考卷泄露,什么私放罪犯?”
皇帝险些以为他听错了什么。
陈淮腰板挺直地跪在地上,铿锵有力地讲述他的消息,先是从京城中朱二公子大放厥词引得人心惶惶说起,到发现徐兆房里的太子玉佩,再到今晚逮到刑部尚书林柏私放罪犯。
若是把消息连接起来,得到的消息可谓是惊骇世俗。
皇帝看着瑟瑟发抖的林柏和一脸死灰的徐兆,直接把案上的镇纸砸到了林柏的头上,林柏被砸得头破血流,却不敢叫痛。
“薛怀玉,把这两个奸臣带到东厂监狱去,务必让他们一五一十地吐出真相不可!还有,把太子和镇国公给朕叫过来!
立刻!马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