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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四章 蟾肉

我一听这话眼前一亮,以为黄鱼突然想出什么脱身之计,不禁支棱起耳朵细听。

灼热的火堆中不时发出阵阵噼里啪啦的爆响声,火光中就听黄鱼一嘬牙花子,张嘴说道:

“你记不记得咱们上小学那会儿,和我关系不错的那个小东,大名是叫马仰东还是牛仰东来着,我也忘了,他家好像是住在东四那附近,这小子也是个胡同串子,平时撵狗打鸡的事儿没少干。”

黄鱼顿了顿,咕噜一声咽了口唾沫,继续道,

“最让我忘不掉的就是小东他妈妈做的一手烤鸡,不是我和你说,每次我和小东出去玩够了回家,小东他妈都会烤一只鸡来招待我。那鸡,啧啧啧我现在想起来都流口水,真他妈叫一个香哟,首先鸡皮烤得恰到好处,表面稍稍发焦,黄里还透红,整只鸡滋滋冒油,吃到嘴里第一口酥酥麻麻,这还不算完,最绝的还在后头,再说这个鸡肉,到嘴里这么一咬,口感既像烤的又像炖的,咸丝丝儿的汁水流的满嘴都是,真是享不尽的人间富贵,说不尽的鲜香美味”

黄鱼话没说完,整个人就已经沉浸在吃烤鸡的快乐里拔不出来了。我俩除了从昨晚上在妈祖庙里吃了碗稀汤寡水的片儿汤之外,昨晚一宿到一粒米都没沾过牙,这会儿早都已经饿得饥肠辘辘。

俗话说得好,“人越饿,天越冷”,虽说我俩此时围坐在火堆前面取暖,烤得混身上下暖洋洋的,可是架不住肚子里没食儿,只感觉身体里好像有一股凉气在嗖嗖地上下翻腾,烤再大的火也已经觉不出暖和来了。同时肚子里好像还有多少个无形的牙齿在啮咬我的胃,整个人饿得眼前发黑,恨不得再一头扎进河里喝个水饱。偏偏这时候黄鱼自顾自地说个没完没了,听得我心里一阵阵发堵,不由地张嘴反问道:

“我怎么记得小东大名叫吕仰东呢,到你嘴里连姓什么都给人家改了,就这还敢说和人家关系好,而且我还记得小东以前给我说过,是你非要死皮赖脸地赖在人家家里抱着门框不撒手,不给你吃烤鸡你打死也不走。你也是一来仗着自己老子在军里稍微有点势力,二来人家也是抹不开面子,可是就算人家家里的鸡再多,也架不住你天天去吃,最后差点把人家的鸡窝都给连锅端了,后来还是小东来求我,让我带你到别处玩去,他们家剩下的几只鸡才死里逃生。所以你到底是和小东本人关系不错呢,还是和他们家的鸡关系不错?”

黄鱼让我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脸都顾不上要了,开始胡搅蛮缠,反驳道,

“人民的江山人民座,人民的母鸡人民吃。凭什么小东那个秃小子吃得,我就吃不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再说了,我吃饱了,身体长结实了,等长大了建设祖国的时候才能更有劲儿,这也算小东他们家间接地支援了四个现代化建设了。”

我懒得和黄鱼打哈哈,正准备闭上眼睛养精蓄锐,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就在这时,只见黄鱼抬手一指,问道,

“哎,张司令,你说这玩意儿能吃吗?”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原来是不远处河岸边躺着的那只牛犊大小的死蟾。

这会儿火光亮起我才发现,难怪刚才在水下漂流时猛地一顿,给了我死里求生的机会,原来是两只巨蟾的舌头彼此缠绕到了一起,已经难解难分。

再看眼前的这只死蟾蟾口半张,肚腹下黄褐色的表皮已经被铁剑捅得稀烂,露出雪白的蟾肉和内里青绿色的肠肚,已经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我冲黄鱼摇了摇头,直言道,

“我记得以前好像在哪本书上看过,说早年间一户人家,家里老头儿走得早,就剩下孤儿寡母相依为命,穷得是家徒四壁,吃了上顿愁下顿。

这天儿子听说抓癞蛤蟆取蟾酥能卖钱,心说这玩意儿河沟里不有的是吗,连夜抓了一口袋,直到半夜老太太睡着了才回来。

可他之前压根没干过这活儿,根本不会取蟾酥,想了想,就干脆直接一不做二不休,把一兜子癞蛤蟆洗干净,全都加水扔进锅里,又加了些粗柴火,在锅底烧了半宿,等到天亮揭开锅一看,蛤蟆全煮烂沉底了,只剩下一锅雪白的浓汤,同时一股浓郁的异香扑鼻,给这小子高兴坏了,以为蟾酥制成了。

那个年头儿各家各户都挨得近,大清早邻居闻着味儿就来了,一看他这个熬法,让他赶紧把汤舀出来。连汤带肉都扔了,说这玩意儿有剧毒,蟾酥压根不是这么个弄法,应该如此这般如此这般。

儿子一听恍然大悟,好巧不巧,这会儿老太太睡醒了,儿子便嘱咐老太太把锅里的汤都扔了,自己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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