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不丁被黄鱼猛地从熟睡中摇醒,紧接着又“唰”的一声站起身来,一时间只觉得整个人头重脚轻,浑身的血液好似凝固了一般,使得脑袋里昏昏发沉、疼得几欲开裂。
我用力晃了晃脑袋,试图保持清醒,两只眼睛这才开始慢慢聚焦,抬头一看,发现黄鱼在片刻之间已经跑出去了老远。再看他手中握着的火把,顶端的火苗随着跑动时的节奏不停地上下蹿动,将黄鱼的整个影子投射到背后宽阔的石壁上,乍看上去只见一道巨大的黑影在墙壁上移形换壳、来回跳跃,不停地变幻着大小,仿佛在黑暗深处有某种藏匿极深的怪物即将呼之欲出。
以我对这么多年黄鱼的了解,虽说他有时性情急躁、遇事容易冲动,但一旦真正到了紧急的关头,出手必定果决狠辣,绝不会有半点儿含糊。
反观眼下既然他一言不发只顾朝前赶路,必然方才值夜时,有了什么重大的发现,这条宽阔的地下河谷看似宁静和平,实则危机四伏,我担心他孤军深入恐怕会遭遇不测,方寸之间也无暇细想,只能一边掏出打火机来将手中的火把点燃,一边迈开步子朝前追去。
也不知道是刚才眯了一觉这会儿起了作用,还是那蟾肉中所含的毒素暂时麻痹了神经,一阵剧烈的跑动之下,感觉身上似乎已没有刚才的痛感,只听耳边呼呼生风,原本将我远远甩开的黄鱼,此时身形也渐渐清晰起来。
就在这时,我隐约中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同以往,却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
突然,我脑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原本稍显嘈杂的地下河谷中,阵阵风声、水流声不绝于耳。此时不知为何,四周突然变得一片寂静,安静到似乎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起先汩汩流淌的河水,这会儿也好似在河中凝固了一般,听不见半点声响。
我心中纳闷,眼睛一瞥想去看那河中的流水,脚下的步子也不由地慢了几分。
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我转过头再看前方的黄鱼,心中突然“咯噔”一响,发现前方只剩下一条黑咕隆咚的洞穴,起先已离我越来越近的黄鱼,现在哪里还瞧得见半个影子?
我心中猛地一紧,心说莫非黄鱼又被河中的巨蟾给掳了去不成?转念一想,似乎又没有听到落水的声音。难道说那条一直在暗处藏身的黑影趁黄鱼落单时突然发难?还是说这条诡异的河谷中还藏着其他危险?我脑中千头万绪,一时间闪过无数个念头,可是也不敢妄下结论。
我稳了稳心神,长出了一口气,慌乱之中下意识地向后伸手一把握住腰间的剑柄,随即用后背紧贴着石壁,整个人压低身形,半蹲着朝一步步前探去。
火把顶端的火苗兀自跳动不止,发出阵阵忽明忽暗的黄光,我担心火光会暴露位置,有心将它踩灭,可转念一想,倘若真将火把熄灭我整个人成了睁眼瞎,那岂不是正中了敌人的下怀?于是索性不去管它,任凭火把燃烧,但是想扯开嗓子喊黄鱼的那一声却是给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原本就静谧无声的河谷中,此时耳朵里竟再也听不见半点儿动静,恍惚间感觉右耳朵好似也聋了,唯独背后冰冷坚硬的石壁上不时传来阵阵凉飕飕的触感提醒着我危险还没有解除。
我心下不敢大意,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慢慢往前挪着步子,警惕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就在这时,突然间,从身前的石壁的缝隙中“唰”的一下闪出了一个人影,那人影出手极快,还没等我看清他的面目,就只见他将身形一转,闪身来到了我的身后,紧接着抬手直直地朝着我的脖颈间袭来,看架势是要在捂嘴的同时锁住我的咽喉。
好在我早有防备,心中冷哼,暗道一声“点子来了!”,饶是他出手迅捷,可是我出手更快。
电光火石之间,“唰”的一声抬起一只手向上挥去,将他的左手托起,与此同时另一只手贴着身体用手肘猛击他的肋骨,紧接着抓住他的胳膊,一个撤步提膝,抬脚就要踢在他的肚腹之间。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点纰漏,一般人方寸之间根本躲闪不及。可我万没有想到的是,那黑影竟似乎早已料到我会有这一手,没等我抬腿踢他,却被他反手抓住了胳膊,我有心将身形反转,使一招金蝉脱壳,可那黑影却没给我这个机会,只见他握紧我的手臂,整个人“腾”的一声高高跃起,紧接着轰的一下压在我身上,整好将我砸倒在地。
与此同时,我手中的火把也脱手飞了出去,滚落到了一旁,火光闪了两闪,便彻底熄灭了,四周顿时又陷入到了一片混沌之中。
我只觉得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