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你听得见吗？”

她突然回头，冲着叶烨挥了挥手。

叶烨看不清她的面罩里到底是什么表情，只听到她的声音像是刻意地平稳，像是野外的鹿一般，孩子正在河边饮水，远处猎豹的身影若隐若现，它警觉地伸直了头左顾右盼，鹿崽疑惑母亲的行为而回头，母亲什么都没说只是故作安定地拱了拱孩子的脖子。

“呼…哧……”

四周安静得可怕，留心听的话他的确听见了自己呼哧呼哧的呼吸声。

不过除此之外他还听见了诶嘿的呼吸声，它通过两人之间联系的单独信号线传到了叶烨的耳边。呼吸声相互交织，紧密相连。

“第一次深潜以后，我就经常在想，除去深潜以外还有什么事情会像海底的呼吸声一样能让我知道自己的存在，让我安心。”诶嘿的语气淡淡的，像是再讲一个故事，

“我不清楚，究竟是一个我爱的人，还是一件我爱做的事，还是一个我觉得舒服的城市。”

“答案，至今都没找到。”

叶烨想这个傻妞像是在调节气氛，但没想到她调着调着把自己的情绪给调没了。

“不了解自己的一个表现是，不知道如何的正确的对待自己。或是溺爱放纵的咸鱼，或是自责苛求的自虐向，总之就是不能以一种平和的方式与自己相处。”叶烨说，“要看你是什么类型的啦，是咸鱼类还是自虐向。”

他们到达水底，脚下终于传来了脚踏实地的实在感。

头顶数十米的狂风暴雨被五十米的水层过滤后抵达这里，这儿只剩下轻柔的水波。

原本这里是片山地，因三峡水库蓄水而被淹没，石头也被水流侵蚀打磨得圆滑失去了鳞次栉比的实感，让他们难以落脚。

“闲聊暂且停止，”诶嘿从脚蹼中弹出内置的钢爪，让整个身子固定在在岩石上，而后伸手在底层的泥沙里摸索了起来。

“青铜城也许以前被深山密林掩盖，直到被三峡水库蓄水淹没都没人发现它的踪迹。”诶嘿从泥沙里摸出了一片青灰色的瓷片，头顶的射灯照在瓷片上，叶烨看见有古老而密集的花纹在上面遍布。

诶嘿把瓷片翻转过来，放在手掌摊开：“瓷片至少有一千以上的历史，从花纹上看不属于古中原文化里的任何一种样式，估计应该是西蜀文化还没有被中原文化吞没同化前的东西，极有可能是白帝城的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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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27 青铜与阴险之王

“这就是预定位置了么？”诶嘿的声音从水下传到了摩尼亚赫号，得到肯定回答之后她皱了皱眉，“氧气储存不太够了，但我没发现任何‘白帝城’的遗迹标志。”

她隔着潜水面罩四周看了看，目光所及的地方连一条鱼都没有，一眼望去空荡荡的，只有脚下嶙峋的山石，根本没有任何可以被称作“城”的迹象。

“正在申请声呐探查。”塞尔玛把一串代码打入计算机，数据洪流跨越太平洋输送到远在天边的卡塞尔学院，超级电脑诺玛开始运作，并在不足一秒的时间里发出回应……

“声呐准备完毕。”中枢处理器回应。

在水底用声波远比肉眼管用，由深绿色等高线勾勒的三维声呐地形图显示在叶烨和诶嘿的头盔屏幕上。

“四面八方都是山，”诶嘿照着地形图四处环看，“但是有缺口。”

“东北露出水面的是白帝山，东南沉在水下的是赤甲山，像是形成了一个‘门’的结构……然后两座山中间的话以前是条河，是叫草堂河吧。”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