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剑锋流转,顺势反崩骆忠左胁。骆忠愤然咒骂一声,狰狞着面目一掌抵出,双腿为轴疾转腾蹈,到头来竟反倒快过楚夕若一步,率先攻向她头顶百会穴处。
少女失声惊呼,实对此始料不及。好在锵天之利,世所仅见,这才总算教骆忠投鼠忌器,不敢太过肆意横行。
她横拟青锋,置在眉心,左手间动作奇疾,发出嗤嗤数声轻响,所使正是本门家传临江指力。
这二者齐头并进,彼此相得益彰。骆忠心头一懔,只好转而凝神拆解。楚夕若见状大喜,干脆再无保留,玉腕连纵,“刷刷刷”三剑攒刺而出,便又使起天枢三机剑中最为精妙法门。
“小贱婢!竟敢这般小觑了我!”
骆忠大怒,吐气开声一记清啸,其人内力之高,只怕纵教楚人澈之流亦丝毫不遑多让。
楚夕若俏脸泛白,只觉头脑昏昏,险些难以为继。暗中咬破舌尖,紧攥锵天极力招架,只是她武功毕竟较骆忠逊色良多,锵天虽可保其一时不败,时候渐久也自难免渐落下风,更有数度险象环生。
“小心!”
少女苦苦支撑,眼看便要不敌。身边却又传来一人高呼,旋即便是一团清影化作惊鸿,又与骆忠彼此剧斗。
“好好好!骆某倒要看看,你们二人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骆忠被这罡气搅得气息大窒,知来者除少卿外再无旁人,一时间气往上涌,眼中血丝勾连。振袖将面前朔风化解,拳掌交错气势如虹。
只是双拳难敌四掌,随少卿攻势甫歇,楚夕若一口锵天便又紧随而来,二者此消彼长,浑无片刻停歇。骆忠武功虽高,终于渐渐落了下风,不多时身上衣衫已被接连划破,便在空中褴褛嘶鸣。
见此情形,顾楚二人不由精神大振,彼此遥遥对视,俱从对方眼中看出良多喜悦。登时一鼓作气,各自穷尽自身所能,剑刃拳脚如狂风雨骤,直教骆忠愈发焦头烂额。
“想不到两个小畜生竟如此厉害!这次倒实在是我太过失算了!”
骆忠心下后悔不迭,怎奈如今势成骑虎,无奈只得继续苦苦支撑。更将目光朝远处眺望,盼着其余慕贤馆人得以尽快赶来,助自己将眼前二人碎尸万段。
“孙二虎!你阳奉阴违,害我沦落至此!今日骆忠若还能侥幸活下命来,也非得同你好好算上笔账不可!”
他越想越气,一边在暗中大骂孙二虎有意放水,一边双掌连发,护得自身要害密不通风。顾楚二人虽步步紧逼,须臾竟也对他束手无策,全然取胜不得。
等到骆忠渐渐稳住阵脚,遂不由得开始思量起当前脱身之法。一番审时度势,终于将心思锁定在少女身上。当下催动掌风,格开迎面一道罡气,暗地里则屏气凝神,只待稍后时机成熟。
如此又过小半柱香工夫,骆忠终于认准时机,趁少卿掌风方歇,楚夕若锵天却未攻到之际,口中发出一声雷鸣似的炸响,直震得两人无不耳鼓嗡嗡。
楚夕若大惊,见骆忠身如鬼魅,劈掌疾拍少卿胸口,想也未想便将锵天递出,孰料却是正中骆忠下怀!只见他陡然调转矛头,双臂在半空划出道诡异至极的弧线,反倒挟着惨惨阴风往少女颈侧发难。
“杀不了两个,那就独独先只留下一人!”
骆忠纵声疾呼,面目扭曲更与厉鬼无异。楚夕若玉容惨淡,至此方知他险恶用心。只是天下事往往便如这般耐人寻味,倘教事情重新来过,自己也仍会毫不犹豫,出手去为少卿挡下适才一击。
另一边厢,少卿见她有失,心中顿时一懔。本来离骆忠只差半步之遥的双掌,此刻也只得疾往少女身边挥转。骆忠看在眼里,心道此时不动更待何时?赶忙双腿较劲,生生直钉入地,用力过猛下竟赫然踩出两枚极深脚印,教人见后触目惊心。
他满心焦灼,不及驻足片刻,旋即猛然疾掠瞬步,顷刻间退抵十余丈外,只剩一抹血腥气息犹在四下弥漫充斥。
“老狐狸!原来你早就全都想好了!”
少卿紧攥双拳,终于将一切恍然大悟。奈何如今为时已晚,想要再伤骆忠分毫,端的难如登天一般。
“顾少侠,楚姑娘!”
骆忠脸颊虽犹在痉挛,但终归已变回人前气定神闲模样,“二位武功了得,着实令人钦佩。今天是骆某技不如人,特在此甘拜乡风。”
“只是青山绿水,盖有来日。将来再度相见,鹿死谁手也还尚未可知!”
“你不必惺惺作态! ”
少卿双眉一轩,不肯在其面前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