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
他显然没有料到巫零会说这样的话,一时半会不知如何应对,至于他身后的人也大多目瞪口呆,但有一位年轻人似乎有些机敏,他上前道:“爷爷,他们好像真的与此案无关。”
他二十出头,是个相貌俊美的年轻男子。
巫零在打量他,他也一样,在打量巫零。
他的气质与老者不一样,给人温润如水的感觉。
老者皱眉:“不是他们又是谁?‘神树’祭典遭人破坏,如果不尽快找出凶手,日后恐怕再无‘神树’庇佑。”
“这可不行!”
“就是、就是!”
“我们还要依靠‘神树’活下去。”
“……”
老者身后的人大为失色,人群一下慌乱起来。
巫零的好奇心也被勾起:“请问是什么案子?”
年轻男子道:“今日我们在此举行‘神树’祭典,可祭典刚开始没多久,爷爷就在‘神树’下发现了两具尸体,更奇怪的是‘神树’附近并无可疑脚印。”
老者一听,立刻绷着脸怒道:“好大胆子!你怎么敢和外乡人说这么多的话!”
年轻男子立刻跪下去,老者身后的人也齐齐地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喊:“冷老爷息怒。”
穆思渊忍不住小声道:“喂、喂,他们难道当这位冷老爷是皇帝吗?”
巫零轻声道:“想必此地偏僻,又无官府管辖,所以容易出现这种自立为王的事情。”
她自腰间抽出“红玉海藻”,迎风将剑抖得笔直,眼见剑光闪闪,如鲜血之红,老者怒目一瞪,可眼角余光瞥到“红玉海藻”时,他眉角一抽,旋即隐忍下来。
这瞬间的变化落到巫零的眼里,让她心里起疑:莫非他认得“红玉海藻”?
年轻男子见巫零气势凌人,忙劝道:“爷爷,不要伤及无辜,这桩案子还需细查。”
老者微一犹豫,竟回道:“那好……尔等既然不愿承认杀人,就先随老夫回去,等老夫详细调查后,再做定夺。”
老者发声后,他身后众人自然没什么异议。
穆思渊在她耳边轻声道:“先答应他,小白还需要休息。”
巫零轻轻点头,她本就有这个意思。
数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在沙滩上走着,直到老者家门口,巫零见匾额上写着“冷府”二字,里头的建筑十分气派,还有许多家奴手持大刀列队两旁,让气氛变得压抑许多。
沈子瑜轻声道:“这些家奴都会武功。”
穆思渊小声问道:“冷家究竟是做什么的?”
巫零没有作声,进入厅堂后,她发现年轻男子没有跟进来。
厅堂正中央悬挂着一幅书画屏条,上面绘制的不是常见的山水风景,而是十八种兵器,衬着整个厅堂端方肃穆,墙正中还挂着一幅匾额,上面写着“沧海横流”四个大字。
穆思渊好奇道:“老先生,恕晚辈见识浅薄,您为何在厅上挂这样一幅牌匾?”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老者坐于主位之上,虽说没了怒气,但仍旧轻漠。
穆思渊却道:“可时局动荡,于百姓无益。”
沈子瑜别有深意望了他一眼。
穆思渊又道:“老先生能号令岛上百姓,说明德高望重,如此必定不是贪慕功利之人!”
老者脸上一红,微窘了起来:“老夫叫你们来,不是为讨论这些!”
巫零越发觉得有趣。
她浅笑着提醒老者:“我需要四间房,要谈事情,就等我半个时辰。”
老者:“……”
他像是吃了瘪,脸色非常难看,但最后还是允了。
老者招手唤来家奴,在其附耳叮咛了几句,家奴点头后,领着巫零等人去了别院。
外面夜深,已如墨汁般黑沉。
冷家家奴为巫零等人安排四间上房,巫零让穆思渊将慕白平放于床榻后,又让家奴送来干净的衣裳,以及一些草药和热水。
穆思渊道:“需要帮忙吗?”
巫零摇头:“你们先回去休息,半个时辰后再过来换我。”
穆思渊点头,与沈子瑜暂时离开。
现下夜深人静,房中烛火微晃,慕白犹在晕迷着,苍白的脸色透出一股病态的沧桑与幽凉。
巫零为他解开衣襟,掉落出一张画像。
上面的墨迹已经被海水浸透,纸张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