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回去,而是又去看望负伤的欧阳彬。
他的木屋前还有两个衙役看守。
巫零径直走进去,两个衙役对望一眼,因为早先就接到徐大人的命令,所以没有阻拦她。
彼时欧阳彬已经醒了,他躺在床上,脑中一片浑噩,直到看到巫零,他眼中掠过一丝惊诧,挣扎地用一只独臂支撑着身体爬起来。
巫零来到他跟前,问道:“大夫看过后,你感觉好些了吗?”
欧阳彬慢慢地点点头,问道:“齐允吉那小子呢?”
巫零道:“他已经被捕。”
欧阳彬又问:“何时判刑?”
巫零摇头:“我不是官老爷,无法回答。”
欧阳彬瞪得眼眶欲裂:“他就应该被临时处死!”
巫零打量了他一下,转而慢慢问道:“你如何看待他杀秦彩怡的事情?”
“我怎么知道?”欧阳彬又想了想,“他大约有病吧。”
巫零嘴角一勾,又道:“如果我告诉你杀害秦彩怡的凶手并不是齐允吉,而是文珠雅,你信吗?”
“什么?”欧阳彬目色一闪,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但他刚刚说完脸色就僵住,像是想到了什么,喉头一阵阵发紧,却没有发出一个声音。
巫零看得出来,他的唇齿在微微颤抖,瞳孔在收缩,眼神激烈搅动起来。巫零立刻又试探道:“申时五刻,我将去‘鬼船’查案。”
欧阳彬:“……”
他似乎还没有回过神。
巫零又道:“文小姐也将同往。”
欧阳彬一怔,那张脸变得心事沉重,但并没有一丝犹豫:“保护是她是我的职责,我自然也会同去。”
巫零点了点头,眸色幽邃,只微微映着木屋里的昏黄烛光昏黄。
说完话后,她又回到院子里,仰望着深黑幽茫的夜空,忽觉凉风拂面而来树影疏离,落下一地阴霾。
远处江面上停着一艘画舫。
上面响着琴音,如水流动,宛若天音。
抚琴者看了眼坐在窗前发呆的黑衣男子。
那个人手边放着一杯酒,却从未动过,发呆的眼神极幽深,却不知望向了何方?
抚琴者眉间一皱,不再抚琴,语声不由得冷淡:“沛成兄,是我的琴声不好听呢?还是我的酒不够香呢?”
“暗卫”江沛成回头看了眼抚琴者。
此人一身换了身蓝袍,双手放在微凉的琴丝上,夜色都掩不住他能与女子相匹配的姣好容颜,以及一双冷得令人心发寒的眼。
江沛成忽然感叹道:“莫修,说起来我们认识已经有二十年了吧。”
“是二十五年三个月。”
莫修垂眸,纤指又在琴弦上一划,琴音萦绕,虽不成曲调,却也好听。
江沛成再次叹道:“是啊,二十五年三个月……当时你家中蒙难,躲到我家……”
“最后害得你家破人亡,成了孤儿。”莫修扬起眼眸,幽幽凝望着他,“沛成兄,这些年是我对不住你。”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江沛成转过头,再次望着暗沉的江面。
可莫修不依不饶继续问道:“你恨我吗?”
江沛成道:“这是我江家的宿命,我不恨任何人。”
“但是……你接到皇帝命令后,第一时间从盛京出发赶到明洲杀了我的人!”莫修站起来,眼神逐渐幽冷,却笑得越发温柔。
江沛成:“……”
他双手微微卷起,没有回头看他,只是道:“我身在‘暗卫’,必须完成皇命。”
“是啊,你是‘暗卫’的一条狗,必须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务,即便那个任务可能伤到我……”莫修偏着头,痴痴地笑起来,“说起来,皇权真是一个好东西,想当年我们在渝州偶遇,你虽假装不认得我,但还是在暗中还是帮助我。”
江沛成:“……”
他的双手握成拳,手背上都冒出青筋。
莫修站在他身后,一手按住他的肩头:“你在想什么?”
江沛成扭头道:“你叫我来这里做什么?”
莫修微微一笑:“侠盗夜灵此刻就是永安洲上,大家都是朋友,她既然来了,你碰巧还未回到盛京,我自然要叫你同来。”
江沛成转身,立刻站起来:“你说什么?夜灵也来了?你见过她?”
莫修的嘴角边牵起一丝嘲弄:“沛成兄,你沉默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