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沈清欢看到他眸子几乎掩饰不住的怒火，有些不明所以。

“很久了，许乔——”她说道。

她话还没说完，徐司寒冷笑了一声，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挺好的。”

沈清欢皱起眉头，虽然他嘴上说挺好的，但很明显他说的跟他表现出来的不是一回事，原本想解释的，可想到他都带陆茜回家过夜了，有什么资格指责她？

突破道德底线的人都这么理直气壮，她又没做亏心事，为什么要解释？

他的怒火，大概是来自男人的自尊心吧。

“嗯，挺好的。”她说着垂下了眸子。

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忧伤。

徐司寒捏了捏拳头，眼底暴风凝聚，可最终还是压了下去，他坐在沙发上，看向程岩，“既然是来换地漏的，就别站着了。”

程岩看了看两个人，气氛有点诡异，拎着工具箱去了洗手间。

沈清欢深吸一口气，打算跟徐司寒谈谈，既然来了就干脆说明白，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徐司寒拿起了沙发上的早孕书，那是许乔买回来给她看的，她刚刚看了几眼忘记收起来，也不能说忘记收起来，她压根就没想到徐司寒会出现在这里。

“早孕？你怀孕了？”徐司寒抬头。

沈清欢心里咯噔一声，脸上的慌乱一闪而过，把书抢过来，“没有，书是许乔拿过来的，加在那一大摞里面的，我随便看了两眼。”

徐司寒生出一丝失落，如果她怀孕了，就可以不用离婚了。

不过他还是察觉到清欢的语气有些不对，他想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一丝异样，却连她的脸都看不清，一股失落感涌来，他已经吃药一周了，却依然不见效果，他不知道自己这一生还能不能看到她的脸，如果有了孩子，他也认不出自己孩子的模样吧。

“嗯。”他应了一声。

沈清欢见他没起疑，悬着的心落了地，急忙将早孕书收进抽屉。

徐司寒看着她的动作，心底的疑惑再次升起。

沈清欢在他对面坐下，说道：“既然你来了，我们就把事情说清楚，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

“清欢，我没想离婚。”徐司寒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沈清欢心里一痛，“可是我想离婚。”

他让陆茜进到他们的家里，就像一根刺扎进了她的心里，她无法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陪在他身边。

徐司寒呼吸凝滞，他看了眼洗手间的方向，问道：“是因为你心里有别人了吗？”

沈清欢咬着唇没有回答。

她很想告诉他，她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人，可终究还是没有说，看着他翻滚着怒意的眸子，她默默地做出了决定，“嗯，我心里有了别人。司寒，谢谢你这三年来对我的照顾，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也很遗憾，但这就是结果，人心会变。”

人心会变吗？

她不知道别人的心会不会变，但是她的心没有变，她自始至终爱的人，一直都是徐司寒。

徐司寒也没有变，他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始终是陆茜的。

沈清欢满心苦涩。

是她错了，她不该奢望人心会变，不该奢望徐司寒会日久生情爱上她。

她自欺欺人了三年的婚姻，其实就是一个脆弱的壳，只需要一个叫陆茜的人轻轻一碰，就会土崩瓦解。

徐司寒周身寒意涌现，她就这么承认了？

爱一个人是成全，她想要的幸福，他成全她。

许久，他缓缓说道：“好，离婚，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