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意羡开口:“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莫离想到上次阖宫家宴的时候,自己并未戴面纱,于是伸手把遮着口鼻的面纱拿掉,白意羡还是没想起来,于是莫离说:“我是宫里的,王爷吃醉酒的那次家宴,是我伺候的。”
白意羡恍然大悟,说:“原来是你?”
莫离没出声,白意羡不是来认亲的,她等着她切入正题。白意羡接着说:“那次家宴,你就已经认识王爷了么?”
莫离点点头,说:“比那还要早。”
白意羡闷笑了一声,不知是在笑她,还是笑自己,说:“妹妹坐吧,我来看看你这边缺什么,好让下人给你添。”
莫离坐下,说:“谢福晋,这里很好,什么都不缺,福晋叫我莫离就成。”
白意羡说:“你介不介意跟我聊聊你和王爷?”
莫离说:“不是我介意,而是我们之间确实也没什么特别的。”
白意羡说:“那我跟你聊聊我和王爷吧。我自幼便认识他,第一次见他是在太后的寿辰上,我长姐生病,白夫人带着我去给太后祝寿。他坐在太后身边,想吃什么也不敢拿,太后给他夹菜,他吃之前还要看看珍嫔娘娘的眼色。我当时觉得,这就是另外一个我。”
回想起她们的过去,白意羡脸上带着些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微笑,“再见他,就是很多年以后的事了,我是庶出,父亲很少带我进宫,那时候他有了自己的王府,几个王爷都成亲了,只有他才有封号分府。现在想想,于他而言是好事,起码能多陪母妃些日子。”
做为同类人,她真的知道他在乎什么,“虽然见过几次,可他似乎不太注意我,我得了太后喜爱,如愿嫁给了他。”
莫离一直不说话,也不太看白意羡,总有种被捉奸的感觉,总是盯着手里的面纱,白意羡说:“这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你是不是觉得没什么特别之处?可是对我来说,却用尽了毕生好运。我喜欢他,所以觉得只要我日日陪着他,他喜欢上我只是时间问题。可是我应该想到,他不会是一个只有福晋的人。”
白意羡只是在说自己的无奈,莫离听着却像责备,她终于开口,说:“福晋,虽然我认识王爷的时候你们还没有成亲,可是我发现自己心意的时候确实挣扎过很久,我明白我们身份悬殊,也明白你对王爷的心意……”
白意羡打断她的话,“你以为我是来给你下马威的么?你不要这么想,如果我的话让你听着不舒服,你就忘了它,王爷早晚都会纳侧福晋,我不是那种嫉妒心小的人。从你看王爷的眼神里,我就知道我们是一样的人,我不会难为你,若是你能嫁到王府来,我会把你当亲妹妹。”
莫离说:“我现在是宫里的女官,未到二十五岁不得离宫。”
这倒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白意羡只是来把两个人之间的隔阂说清楚,免得见面不自在,能嫁进来,她就受着。嫁不进来,她就松了一口气。
白意羡起身,对莫离说:“妹妹好好休息吧,在王府的日子你就当成自己的家,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我先走了。”
莫离也起身送白意羡,她屈了膝,想行礼的时候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只是欠了欠身子。白意羡温柔一笑,便离开了。
她想去看看李恒,可是让白意羡这么一闹,自己随意去找他,反而丢了礼数,门口的丫鬟她又不认识,所以只能百无聊赖的干坐着。
莫离快要把自己坐成望夫石了,李恒才在对月的陪同下姗姗来迟,他看见傻坐着的莫离,问:“自己坐着不无聊么?怎么不去找我?”
莫离说:“我不知道你在哪,也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李恒解释着:“我刚去换了药,所以耽搁了一会,以后你想找我,就让下人带路。”
莫离点点头,觉得自己像一只被豢养起来的雀儿,李恒就是无形的金丝笼。
他又说:“阿离,你给我的信上的笔迹,都是出自你手么?我看着字迹,觉得像是自己写给自己的。”
莫离笑笑,说:“我的字丑,给你的信都是照着你的字仿的。”
李恒说:“才见过我的几个字?就会仿了?你可真是聪明!我让对月拿了笔墨,来,我教你。”
不由她同意与否,李恒自顾地拉起她的手,在李恒面前,她像是一个没有自己想法的木偶,可她却喜欢。
李恒把她带到案前,这间屋子应该是客用的,虽然干净整洁,书籍字画也不少,可却没有笔墨。
对月把纸铺平,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