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的眼泪决了堤，“满儿临死之前问我你有没有爱过她，现在我来替她问问你，你到底有没有爱过她？”

太子愣了一会，不知道被吓着还是怎么了。“我……”他犹豫着，话没说完。

不用再问了，莫离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如果有一丝的喜欢，也不会在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如此犹豫不决。

想来也是自己犯傻，他究竟有没有爱过满儿，她当局者迷，自己还看不清么？这么多女人，他爱过谁？他爱的永远只有自己，哪怕有人在闭眼之前心心念念的只有他。

莫离死心，松开了抓住太子的手。她冷眼看着他，看着他意决负心。莫离忽而笑出了声，“太子恕罪，奴婢实在是太过伤心了，才做出这样以下犯上的事。”

太子张了半天的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可能是满儿的死触动了他的一丝良知，对莫离说：“罢了，你跟满儿也是姐妹情深，我不怪你，你起来吧。满儿……满儿的后事你看着办，需要用钱就来找我。”

活着你连个名份都不想给，死了再风光还有什么意义呢？

莫离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门口的侍女愣在那里，她们想不到莫离竟然敢去拉太子的衣领，也没想到太子竟然没有怪她。

莫离回到满儿的房间，帮她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那是除夕那夜莫离送给她的，她喜欢的花纹。又给她戴了满头的珠钗。可是满儿的脸色太白了，莫离看着心疼，帮她上了胭脂和唇脂。

满儿真听话，一动也不动。

“满儿，喜欢哪件衣服？姐姐给你带走。那件浅蓝色的就别要了，我看你穿了两年了，都发旧了。”

莫离回头看了一眼满儿，满儿没说话也没动，那就当她默认了吧。

“还有这些不值钱的银镯子，要我说啊，也别要了，到底是银的，总爱发暗，你喜欢的那套金累丝珠花你带走，以前逢年过节才拿出来戴，你这傻丫头，以后姐姐再给你买。”

莫离一边念叨，时不时回头看看满儿，这孩子一定是累坏了，动也不动，话也不说。

迎夏听到消息立马赶了过来，一进屋，就看到莫离把满儿的房间翻个底朝天，好的东西分一堆，不好的分一堆。

迎夏先是去看满儿，抱着满儿哭了好半天，莫离也不过去，也不看她，自顾自做着手里的事情。

“这些话本也带着。四书五经就不带了，我教了你好久你也学不会，以后我都不勉强你了。”

迎夏抬眼看了看莫离，她头发也散了，钗子也掉了，小脸上泪痕依旧。

“阿离，你在做什么？”迎夏看着莫离这样，心里有点害怕，于是轻轻地问。

“我啊？我帮满儿收拾收拾东西，她这一走也没个归期，要带的东西不能少。”

“阿离……”

“这些茉莉花茶满儿喜欢喝，不过不要带太多，茶还是要喝当年的，等今年下来新茶，我给她留着。”

“阿离……”迎夏走过来，跟着她一块蹲坐在地上，想让她停下手。“阿离，满儿走了，你要好好的。”

“这丫头，我秋天给她的糖她还留着呢，留到夏天不知道要化成什么样子。”

“阿离，你别吓唬我，你怎么了？”无论迎夏怎么问，莫离都不说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阿离，你看看我！”应夏慌乱中去抓她的胳膊，想掰正她的身子，让她停下来。莫离目光无神，连转的都慢了很多。

迎夏用手托住她的脸，莫离终于看到了迎夏，哇的一声就哭出来。

“姐姐，满儿走了……姐姐，满儿为什么这么狠心扔下我？她说我是跟阿娘一样亲的人……是不是骗我的……为什么说走就走？她都不会舍不得我么？”莫离哭得伤心，迎夏更是上气不接下气。

“阿离……我知道你难过……可是你要坚强，要好好活下去……哪怕是为了满儿。”

“姐姐……满儿不要我了。是不是因为我阻拦她和太子？”

迎夏的心口好疼，她知道莫离会伤心，只是没想到伤心至此。“不是的不是的……阿离，你别胡思乱想。满儿走了就再也不会难过了，她去了天上……去享福了。”

莫离心里又悔又恨，她一直认为是自己害死了满儿，不管迎夏怎么安慰，她都没有一点释然。

门口围了很多人，可大多数都是来看热闹的。玲珑把人驱走：“都不用干活了是不是？太子妃平日太纵容你们了！今天我要是在这再看到一个人，明天就自己去慎刑司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