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意欢进去换衣服,莫离把东西一股脑地放到箱子里,叫了两个宫女把箱子抬回库房,自己也急匆匆地回屋换了身素净的衣服,正好赶在白意欢出门之前出来了。
“太子妃,奴婢陪您过去吧,玲珑姑娘衣服太艳了,叫有心人抓了把柄不好。”
白意欢看了一眼玲珑的衣服,又看了看莫离,说:“你动作倒是快。那就你去吧,玲珑换身衣服再去。”
莫离上前替玲珑接过白意欢的披风,跟在她身后出了东宫。
白意欢走得很慢,也没坐轿撵,就跟她说得一样,出来只是散散步。莫离心里像是着火一样急,可也不敢表露出来。
白意欢跟莫离说:“珍嫔殁了,我那个妹妹也得进宫来吧?”
莫离没有心思想这个,她心里很乱,一想起上次珍嫔生病自己偷偷去探望她,就觉得像是昨天的事,怎么好端端的说殁就殁了呢?
可又不能不回答她,“应该是吧。”
“这下可够让她伤心的了。哼,珍嫔没得可真不是时候啊,太后寿宴马上到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冲撞了太后。”
莫离心里厌恶极了,她真的不想再跟白意欢说下去了。
虽然走得慢,可还是到了流霜宫门口,门口的匾额上已经挂了素布,灯笼也都换成了白色的,隐隐能听到哭声。白意欢停顿了一下,鄙夷地掸了掸鼻子边的灰,说:“真是晦气!”
说罢抬脚迈进了宫门。
莫离一眼就看到了跪在殿里的李恒,他的背影落寞得不象话,如果能看到他的脸,一定愁云满面吧?
可莫离不能上前去安慰他,连跟他跪在一起的权利都没有。
白意欢走到皇后身边,低身行礼说:“参见皇额娘。”
皇后示意她起身。
白意欢压低着声音,在皇后耳边小声问:“皇额娘,珍嫔怎么没得这么突然?”
皇后并没转头,低声回说:“算她有福气吧,午睡一直没醒,宫女觉得不对劲,去看的时候人都凉透了。”
白意欢用手帕掩了鼻子,再没问什么。
丧仪很简单,皇后亲自做主,算是弥补皇上没来的遗憾。
高僧诵经的时候不能有别人在,李恒也一并退出来大殿。可他哪里都没去,愣愣地站在门口。尽欢止不住地哭,可又怕他主子听见难过,憋住声音憋得脸都红了。
莫离要用力地眨眼才能让眼泪不掉下来,在没有人注意的时候才敢用帕子擦擦眼角。
白意欢毫无伤心之意,反而在人群中寻找着,找了半天也没看到,于是问莫离:“你看到白意羡了么?”
莫离压住哭腔,低声回道:“并未看见。”
“你去打听打听,看白意羡怎么没来。”
莫离迅速转身离开白意欢的身边,走到没人的地方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珍嫔娘娘是个好人,是个好母亲,那样的慈眉善目,对她也极尽温柔,知道自己和李恒的关系都没有责怪。
他的逾白该有多伤心啊?这是他最在意的母妃,是他奋斗的动力。从今以后,这世上最疼爱他的人就不在了,是真的再也见不到,摸不着了。
莫离听到脚步声,赶紧擦干了眼泪。过来的是两个穿着孝服的宫女,莫离叫住她们问:“怀亲王福晋怎么没来?”
小宫女虽然不认识莫离,可见她的穿着打扮就知道品级,何况宫里戴面纱的女官只有一个,她们自然猜到她是东宫的掌事女官。
为首的宫女回道:“回莫离姑姑,福晋来了,因为伤心过度晕了过去,在偏殿休息呢。”
莫离得了消息就去回禀了白意欢,她趁着没事,跟莫离说:“走,陪本宫去安慰安慰我的妹子去。”
即使莫离再不想离开李恒,可也没有办法。
她路过李恒身边的时候,又闻到了他身上独有的檀香味,带着孤寂的味道。
她们来到偏殿的时候,白意羡身边的丫鬟兰儿正站在门口,她从前在王府的时候就怕白意欢,现在也一样怕。连头都不敢抬,“奴婢给太子妃请安。”
白意欢问:“你家福晋呢?”
兰儿回:“回太子妃,福晋正在休息。”
这已经是兰儿说做的最顶撞的话了,她想让白意欢不要来打扰她的主子。
可白意欢完全没听出意思,又问:“醒了么?”
兰儿声音开始颤抖,说:“醒…醒了,又…又睡着了。”
白意欢嘲笑道:“兰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