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皇上不信，莫离都不信，要是她张口这就么说，没准全福都不能让她见到皇上的面。

皇上依旧背对着罗素，看向门外。

最近的天一直都很好，太阳干巴巴地照着，许是雨水在秋天都落完了，除了刚入冬的那场雪，就再没又下过。阳光明晃晃的，虽然暖和，但是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莫离不知道皇上一直看着阳光在想什么，问罗素的话也是隔一会才有一个。

“你煞费苦心进宫，为什么？”

罗素扭着身子也不舒服，干脆掉转个个儿，相向了皇上，“怎么？您皇榜上说的赏金千两，都不算数啦？”

得知这个妙龄女子的皮囊下，装着一个白发老媪，莫离就总觉得不自在。

“你就为这个？”皇上依旧不看她。

“不然呢？”罗素的杏核眼瞪得滚圆。

皇上终于转过身，看着她说：“苗疆的蛊王，怎么沦落到为了区区一千两黄金就亲自出马的程度？”

罗素又跪累了，可能虽然面相上看着身体康健，可到底是个上了年纪的人，她又是蛊王，自然没怎么跪过。

她扭捏了两下，最后还是跪着的姿态坐到了自己的脚跟上，回话道：“皇上，您可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以前我们苗疆一族，也是名声赫赫的，别说千金，就是千千金，万万金也是有的，可是后来朝廷一声令下，我们几十年以后就入不敷出、捉襟见肘了。您不知道，养一只蛊那是很耗时耗财的。哎．．．再不负以前的风光咯！别说您赏千金了，以前有个商贾富户给几百两银子，我都能自己出马。”

“那你走吧，这钱你一分都拿不到。”皇上语气变得柔和。

罗素腾的一下站起来，对皇上说：“什么？您怎么能这样呢？我来一趟京城，又是坐船又是骑马的，路费都花了不少了，您说不给就不给啦？不是君无戏言的嘛？”

“朕对君子自然是君无戏言，可对骗子就该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罗素想泄了期，长长地叹了一口，说：“好吧！我认栽！不给就算了，我就当来游山玩手的吧！谁让胳膊拧不过大腿呢！民女告退了！”

说着就往外走，全福叫着：“哎哎哎，你也太不成体统了，皇上还没让你退下呢！”

皇上叫住全福，说：“由她去！”

皇上都这么说，全福就没必要犟着得罪堂堂蛊王了。万一给他也下个什么蛊，他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皇上回到龙椅上，堂下还跪着刚回来的侍卫。

“苗疆现在什么情形？”显然皇上是问侍卫的。

侍卫抱拳回道：“回皇上，就跟普通的村落没什么两样，外人看着，倒像是个靠行医采药的赤脚医族。不过风景倒是不错，依山傍水的。”

“一共有多少人？”皇上又问。

“约莫二三百人。”

以前富可敌国的泱泱大族，如今只剩二三百，可不是落寞了么。

皇上微微点头，对那侍卫说：“你悄悄跟着罗素，如果她要出城回苗疆，你就把她带回来，如果她没走，而是去见了什么人，你速速来报，一并把她控制起来，不要声张。”

侍卫简洁有力地回了一声：“是！”

莫离的心突然就揪了起来，她是李恒找来的人，事情不成，自然要去见他一面，这样一来不光罗素，李恒也有危险！

莫离忽然想到白意羡，她在太后宫里，她身边的人回王府一定容易。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想办法去趟寿康宫，再能单独跟白意羡说上两句话。

可她是御前的人，皇上进来也不知道跟太后置什么气，自打太后回宫，他一次都没去过寿康宫。思来想去，还是得去找赵疆，白意羡的身孕就是他在照看的，日日都回过去请个平安脉，就是不知道今日请过没有。

那侍卫一走，皇上就开始忙碌了起来，年关将至了，　各路大臣都想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也好安安生生过个年，这段日子来找皇上的人就格外的多。

全福这里好办，莫离随便找个借口能能溜开一会，他也从不疑心。莫离又借故去了趟太医院，不过是绕路走的太医院到寿康宫的必进之路，果然在半路遇见了赵疆。

莫离低声行礼，道：“赵太医安。”

赵疆看出莫离有话要说，故意停下脚步问道：“姑姑近两日脸上敷的药可有按时敷啊？”

莫离回道：“谢太医挂念，莫离有按时敷用，赵太医体恤，故意把药制成早晚两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