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冥府。
孟婆负手而立,静止般站在三途川河面上,河面上倒映着曼殊与沙华相拥在一起的画面。
她脸色冷沉,不想再看,大袖一挥,河面上的画面瞬间消失了,只余平静的水面上,微微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波澜。
这时,冥府的穹顶之上,忽然映出一道明亮的光。
抬头望去,只见有一道阳光破开灰暗的云层,直直的洒落在对面百里忘川上的巨树上,原先那棵死气沉沉的枯树,好像突然活了过来,周身竟泛起了绿色的荧光。
之前那几株小小的嫩芽,正悄无声息的生长着。
孟婆望着那座小楼,叹息一声,忧愁地喃喃自语道:“花开两瓣,有因有果。这一天,终是来了。”
……
沙华还想和曼殊再多抱一会儿,贪恋着片刻的温情。但突然一道血铃声响,突兀地打破了这份温情。
“有人摇铃。”曼殊离开他的怀抱,脸色也凝重了起来,“铃声很急,应该是有巨大的冤情,我要去看看。”
“让乔叔他们去不就好了。”沙华恋恋不舍道:“我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还有好多好玩的地方没一起去过,好多好吃的东西没来得及一起品尝,你便多陪我一会儿吧。”
曼殊也想陪他,可那道血铃铛还在急切而剧烈地响着,如同催命符一般催促着她,她实在做不到忽视,也担心乔叔他们去了,会像上次去捉拿十娘那样,发生意外,再遇到身上散发着诡异红光的人,他们三人联手都打不过。
更何况,现在灵果还在府中休养,只有乔叔和参池二人,更打不过了。
“情况紧急,我改日再陪你,到时候你想去哪里玩,想吃什么,都随你。”曼殊对沙华笑了笑,宽慰道:“来日还多,你等我回来。”
说罢,便丢下沙华一个人,急急地奔赴而去。
“曼殊!”沙华慌忙的叫了她一身,她没有回头。
他失落地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道身影消失不见,周围传来欢声笑语,男男女女成双成对,牵手游玩,更显得他孤寂落寞。
不知想起了什么,沙华忽而苦笑一声,低低地道了一句:“来日无多……”
这头,曼殊循着铃铛的声响,一路不停歇的寻去,最后在一座偌大的宅子门前停下,铃声就是从这宅子的某个房间里传出来的。
方才那铃声响得那样急切,她本以为会看到一副血腥的场景,但这宅子里却寂静无声,也没有血腥味。
这就怪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乔叔和参池已经先她一步来过,把人带走了?
曼殊很是不解,脑子里一边闪过各种猜测,一边循着铃声走进宅院里,来到一个看起来很荒凉萧条的偏院里,在一间房门前停下。
却见那房门敞开着,而屋里,有一个年轻男子正静静坐在轮椅上,血铃铛在他手中悠悠摇晃着。
乔叔和参池二人,不见踪影。
曼殊顿住脚步,眉头蹙起,看着那男子,惊异地开口道:“你是活人,你为何会有血铃铛?”
虽然这个男子脸色比死人还苍白,形容消瘦,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死气,但他的的确确是一个活人。
唯有怨气滔天,无辜横死之人,才会得到血铃铛,以血灌溉入铃铛里,从而召唤冥府惩戒使,为自己伸冤复仇。可这男子分明是个大活人,怎么会有血铃铛?
那男子看见曼殊真的来了,摇着血铃铛的动作微盾了一下,目光落在曼殊娇娆绝艳的脸上,眼底露出一抹惊艳和贪婪。
他不答反问:“姑娘便是能为冤死之人伸冤复仇的冥府使者?”
“是。”曼殊冷声问:“你还未告诉我,血铃铛从何而来?”
他仍是不答,咧开嘴,惊喜地笑道:“原来那使者说的,竟是真的。”
“那使者”说的应该就是乔叔,因为一直以来,血铃铛都是由乔叔派发的。
乔叔怎么会把血铃铛派发给一个阳寿还有几十年的非将死之人?他是个做事谨慎的人,应当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才是。
曼殊越想越觉得奇怪,便又问男子:“你召我来,是有何事?”
男子道:“那使者说,若想伸冤,便摇响血铃,我自然是有冤情要向冥界使者说诉。”
“我们冥府只管死人,不管活人。”曼殊道:“你既是活人,若有冤情,大可去你们人间的官府报案。”
那男子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倏地冷了下来,眼神变得怨恨,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