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
谢锦词实在听不下去了,绷着小脸冲进院子。
她紧张地抱起大白,生怕少年给它喂了毒似的,不忿道:“要不是漾荷院没有合适的地方养大白,我肯定会把它带走!现在大白只是暂时寄养在你这里,小哥哥,你不许打它主意!”
夜色里,女孩儿面庞皎洁如满月,就连生气的模样也可爱得紧。
沈长风轻笑,“反正妹妹现在也不住我这儿,要是哪天我想吃鹅肝了,偷偷宰了这鹅便是,方便得很。”
“不许!”
谢锦词瞪他一眼,把大白轻放在地上,赶着它回笼,“以后我每天都会来看一次大白,若它少了一根羽毛,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行啊,你要是哪日不来,就等着给这胖鹅收尸吧。”
沈长风薄唇轻勾,桃花眼里俱是得逞笑意。
他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过来。”
“这么晚了,我还要回去睡觉呢。”
小姑娘噘着粉唇,如是说着,却还是乖乖巧巧地坐了过去。
少年展开大氅,分给她一半,顺手将她圈在怀中。
“呵,妹妹的腰好细。”
“小哥哥,你手往哪儿摸呢!”
谢锦词拍开那只不安分的手,“男女有别,而且现在我是你的义妹,你说话能不能正经些?”
“妹妹这么凶作甚?我不过实话实说,哪句话不正经了?”
少年弯着桃花眼,修长手指继续在那不盈一握的细腰上徘徊。
这腰又细又软,不知能在床上玩出多少花样来……
他正心猿意马,怀中传来一声轻喃:“小哥哥,等以后我去了上京,外祖父会不会也像义父这样对我这么好?”
少年垂眸,瞧见小姑娘正望着月亮,澄澈鹿眼满盛不安。
“你若再乖巧些,说不定会呢。”
他温声。
何止是会,
大司马的嫡亲外孙女,是该站在万人中央,那最最耀眼的娇贵明珠。
她的尊贵,她的殊荣,他都会一一为她捧来。
哪怕这些东西,他沾不上一丝一毫。
“真的?”
谢锦词望向少年,嘴角止不住翘起。
这个笑容,轻轻浅浅,小心翼翼,却又充满了希望。
沈长风心头微动,忍不住将她揽得更紧。
“妹妹可想听上京的故事?”
“想!”
少年笑了笑,清冽嗓音娓娓响起。
没过多久,肩头忽然一沉,少年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良久,他轻声:
“这是妹妹自个儿睡在我凌恒院的,可怪不得我。”
寒风吹过,微凛。
少年凝看小姑娘熟睡的恬静眉眼,桃花眼底温暖如春。
翌日清晨,谢锦词迷蒙睁眼,入目青帐熟悉,让她感到莫名心安。
不过须臾,她惊诧地坐起身来。
她不是搬去漾荷院了吗,昨夜怎的歇在凌恒院?!
“妹妹醒都醒了,还不快去做早膳?你哥哥我可是早就饿了。”
寒梅立雪的屏风后,青衣少年笑吟吟踱步出来。
谢锦词断断续续想起昨夜的事,细眉轻轻蹙起,“小哥哥,昨晚你为何不叫醒我?”
“啧,我怎么没叫,妹妹睡得像个死猪一样,也得我叫得醒才是。”
沈长风挑了挑眉,“今早不吃阳春面,妹妹做几道小菜吧。”
瞧见小姑娘鼓起了面颊,他忙补了一句:“如今妹妹已不是我的婢女,恐怕以后再也不会为我洗衣做饭,这顿早膳,权当是给咱俩的主仆情谊践个行吧。”
谢锦词果然没有拒绝。
她穿戴梳洗完,就一头扎进了小厨房。
很快,四菜一汤被盛进碗碟,品相已是相当有模有样。
沈长风也没说要去屋里用膳,两人就着小厨房的桌子长凳,对坐而食,姿态皆是斯文矜贵。
少年难得没有开口挑刺儿,长睫低垂,慢悠悠地喝着汤。
谢锦词大抵是真把这顿饭当成了饯别宴,因此心情格外沉重。
只是沈长风不说话,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早膳在沉默中结束。
沈长风搁下筷箸,扬唇一哂,“说起来,小词儿可真成了我妹妹,以后想再欺负,只怕是有些难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