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润,仿佛比别地的风都要温柔。
谢锦词早已换乘轻舟小船,慢悠悠穿梭在青瓦白墙的古城水巷间。
临水两岸的人家,门前铺着青石板砖,还砌了浆洗衣裳的青石台阶,挂在檐下的红灯笼仍含着正月间的喜庆,走街串巷的小孩儿打门前蹦跳而过,哼唱着世代流传的童谣。
水上的乌篷船挤挤挨挨,叫卖早春的新茶菱藕,更多的是堆积成山的绮罗丝绸。
不提扬州,这算得上是谢锦词第一次出远门。
她看什么都稀罕,连路也不顾了。
划船的是两个愣头青,他们也是第一次到恒阳,好奇地东张西望,走岔了路也不知。
划着划着,扁舟穿过座座石拱桥,前方迷雾渐起,越发看不清方向。
浓雾在水面上铺散开,谢锦词只能隐约瞧见两岸繁华,一座座木楼鳞次栉比,艳华璀璨,女子的娇笑声与缥缈琵琶声此起彼伏,约莫是恒阳的旧院。
茫茫大雾里,脂粉香盈鼻,不经意掺上诡异奇香。
划船的两个小伙儿,闻着那香,不禁晕头晕脑,最后竟慢慢昏睡过去。
轻舟静静停泊在岸边。
谢锦词提一盏灯,茫然朝四周张望。
忽地,她身子一软,手里的灯笼跌落水中。
四周陷入黑暗。
小舟陡然一沉,有人跳了上来。
一只冰冷玉手,妩媚搭上谢锦词的细肩。
耳边有女人呵气如兰:
“好标致的小姑娘呀……大半夜的不回家,竟然自己送上门呢。”
谢锦词极力想要看清女人的模样,眼皮却越来越沉重。
“别怕,姐姐这就带你回薄情馆……”
耳畔嗓音逐渐缥缈,谢锦词倒在那人怀中,再无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