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词皱眉,“但是——”
沈长风转向她,食指抵在她的唇瓣。
他笑意温温,“没有但是。”
他偏头,亲了亲少女的额头。
看似温柔,却分明霸道而强势。
谢锦词跪坐着,沉默地看他擦拭刀刃。
这个男人的侵略性,太强了。
当今圣上虽然尚武,但对待治下百姓却还算宽仁。
他没有犯下大错,沈长风选择这个时候弑君,成功的机会太小。
退一万步,就算成功,史书会如何撰写他?
后世会如何看待他?
如果因为她而让他背负万世骂名,她不愿。
富贵不过云烟,荣华皆是虚妄,她求的,是和他顺顺遂遂,平平安安。
谢锦词闭了闭眼,心底逐渐浮现一个主意。
入夜。
明天才是正式的春猎,今夜帐篷前的空地上笙歌四起,篝火热闹。
没有舞姬随行,再加上皇子们相继成年,所以这场篝火夜宴成了世家千金们展示才艺的最好机会。
谢锦词没去凑那个热闹,独自待在帐篷看书。
梨白怕她伤了眼睛,为她多点了几盏灯,“外面多热闹,娘娘不去瞧瞧?”
笙歌笑语从帐外传来,衬得此地寂静。
谢锦词翻了页书,“我一向不爱那种热闹。”
“娘娘不爱,王爷却爱。”梨白拿了绒毯铺在她的膝盖上驱寒,“王爷可是朝中唯一一位异姓王,手握权柄,前程可期。府里又没有正妃,那些世家千金可不都挤破脑袋想要嫁到咱们府里?”
谢锦词抬眸看她。
梨白跟了她这么多年,与其说是婢女,不如说是姐姐更妥当。
这般贴心的话,寒夜里比什么都暖和。
她眉眼弯弯,“他若真心爱我,纵便我什么都不做,他也愿意守在我身边。他若变了心,就算我为他赴汤蹈火,也不能叫他回头。”
少女心思通透。
梨白抿唇一笑,不再多言地退下。
更深露重,帐外的笙歌仍旧不绝于耳。
谢锦词听不见那些笙歌。
目之所及,是精深博大的史书。
她沉浸在书里,踏实而安心。
沈长风踏进帐篷,绕到屏风后,看见他的女人半卧在贵妃榻上,正仔细读书。
不浮华,不世故。
不追逐名利,不渴求权财。
像是未经雕琢的璞玉。
他又点了几盏灯,脱下外裳挂在木施上,上前搂住谢锦词,“看什么呢?”
他喝了不少酒。
谢锦词不喜欢那身酒味儿,努力把他推开些,“明儿还要狩猎,你喝这么多酒,看你明天怎么起得来。”
沈长风像是缠人的大狗。
埋首在少女颈间,他嗅着她的甜香,“怎么不去看篝火?不能只和萧幼恩一个人玩,你要多交几个朋友。”
酒劲上头,身下少女又娇软香嫩,男人渐渐起了欲望。
谢锦词连忙推了推他,“今晚我睡榻上,你去屏风外打地铺。”
自打发生那晚的事情之后,沈长风就一直睡书房。
谢锦词认为,他们彼此都还要再磨合一下。
可是沈长风贪恋她的味道,并不想走。
于是他闭上眼,假装醉死过去。
谢锦词艰难地从他身下挣脱出来,使劲儿推了推他,“沈长风?”
对方双眼紧闭,纹丝不动。
她皱眉,想把他拖到屏风外。
可他实在太沉,她拖不动。
没办法,她只能由着他睡在榻上。
准备宽衣解带时,她又为难地望了眼沈长风。
他身上的酒味儿实在太浓,特别熏鼻子。
谢锦词按捺着捶他的念头,打来热水给他擦洗身体。
她小心翼翼地脱下沈长风的衬袍和里衣,男人的身体修长完美,虽然不如一些武官健硕发达,但看起来特别劲瘦有力,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种。
一道道伤疤纵横交错,看得谢锦词有点儿心疼。
她把毛巾拧成半湿,一点点为他擦洗身子。
沈长风默默躺着。
他有点懵。
谢锦词现在是在干啥呢?
给他洗澡?
他知道她贤惠,可她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