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下客

繁体版 简体版
夜下客 > 绿色的青春期 > 公元1968年阳历5月

公元1968年阳历5月

”我哭笑不得说。“这你还不理解嘛,见不得人吧,让部队知道了,还不受处分!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你想把我交给你们首长就交吧!”他无可奈何说。“你们发生事啦?”我问。“没有没有,真的没有,你想想,一个当兵的刚定婚就发生事儿那还叫人吗?他说得很肯定,听那口气我相信是真的”,便愈加埋怨说:“你这个同志真够呛,没发生事你跑什么吗?”他说:“自己说没事谁信哪,我们村前几天刚抓了一对,说搞破鞋,游街了……”我理解这情况,在学校扫四旧那阶段就见过挂破鞋游街的,我同情他说:“真没事你就溜走算了,我就说没抓住!”他握住我的手感谢说:“谢谢你战友,我肯定没事!”

我放走他回到路边,一排那帮小子却把女的抓住了,正问不出什么来。我跟团长说:“咱们去执行任务,管人家这些事干啥!”团长马上跟连长说:“快把她放了这样子,放了放了,当兵的少沾女的边儿这样子!”

水萝卜没买成,却又遇了一起男女偷情的事。年轻人最受不了这种刺激了。真倒霉。惹得我上车后体内又不安地骚动,乱七八糟六神无主地骚动。他们真的没发生什么事吗?没有为什么躺在萝卜地里,而且跑?也许没有,因为司务长往里一走他们就跑起来了。也许发生了,我们的炮车一停在地头他们就有了准备,一听说抓人便以为抓他们才开跑的。难道他们也象结巴老兵和花棉袄那样脱了裤子?一想到花棉袄那情景我便骚乱得厉害,又想到床单上的地图,加上坐下车厢的颠动我感到那个部位骚乱得最厉害了,那部位紧张激动得结实而微微地跳。方才抓住又放了那女的也穿红花衣服。怎么这种人都穿花衣服而且花色鲜艳?红色粉色都热烈,是因为这样的人热情如烈火才喜欢这类颜色还是偶然?我想到杨烨。她喜欢穿蓝色衣物。我呢?男人当然不能穿红戴花,但我喜欢什么颜色呢?杨烨穿戴的蓝色我喜欢,红色我也喜欢。也许我们性格或血型都不热烈所以许多次单独在一起才没发生那类事?他们为什么发生了,我们为什么没发生?我不愿意吗?不是不愿意,是不敢是怕丑害羞。要是世界上谁也没有,只我们两人大概就会了吧?那天夜里,在礼堂的花圈旁若是一夜没人去打扰会怎么样呢?不,也绝不会怎么样,在烈士的花圈旁,我刚戴上领章帽徽,绝对不会的。结巴老兵花棉袄还有水萝卜地里这一对儿,她们是低级下流的人。我……我是高尚的……起码我要做高尚的人,我绝不会。杨烨也是高尚的人,她……更不会更不会。一直到旅顺我都在想杨烨。她怎么样了?她会常想到我吗?她会以什么样的心情想到我?她会想到吴勇吗?她还会想到谁?

2

黎明前我们按时驻进旅顺某部教导队营房。给我们的房子一共四间,团长一间,连部一间,司务长和炊事班一间,其余三排人共住一间小礼堂似的大筒子屋。夜间行军黎明时分就寝,这种违反常规的生活现象我已习惯。军人嘛,就该这样。

躺下还没熄灯,远处传来急骤的枪声,有步枪,有冲锋枪,有机关枪,有点射有连发有齐射,象一支交响曲怪激动人心的。团长和连长指导员马上来到大筒子屋安稳我们,说群众组织受坏人挑动,武斗还没完全杜绝,****很可能在***成立之前搞一次大规模的武斗,务必要提高警惕。我们纷纷爬出被窝将枪机卸下藏好。炮班比我们更麻烦,还要把炮栓卸掉,以免坏人抢去。这样,我们从到旅顺第一天黎明的梦中就开始了具有火药味的训练生活。我喜欢这种味道的生活。没有火药味穿军装还有什么意思。

不时放爆竹似的几声枪响的旅顺真叫我喜欢。营房和民宅及其它楼房都是日式俄式和中国式混杂的,这些混杂的建筑掩在茂盛的槐树松树柏树和巨大的梧桐树丛中,那多姿多彩生机勃勃的树又都长在起起伏伏如丘陵的街区上。尤其那不多却异常振奋人心的火焰松就是电影、画报、报纸上也很难看到。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树,象一支支绿色的火炬在奇异地燃烧。伙食从第一天就明显改

善了,每顿都有鱼,早晨小干鱼,中午炸带鱼,晚上炖坝鱼,第二天又有海螺海虹海砺子什么的,我这才感到旅顺是既美丽又富饶并且有名的军事要城。无论在营区在街道经常可以遇见或穿陆军服装或穿海军服装的首长,我们团长在这儿算不了什么了,据说不少骑自行车的海军比我们团长官都大。

我特别想见识见识海军是什么气派,所以安顿之后第一件事就和吴勇还有那位刚当通信员就因打电话向杨烨泄密而被贬到炊事班的同学去看海军那帮同学们。

初到旅顺哪儿也不熟,几乎走几步就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