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的塔尖
也门的晚霞
金边的佛殿
富士山的樱花
哈瓦那的烤烟
西班牙的红酒
***的清泉
这一切啊
都不曾使我们留恋
因为我们
钢枪在手
重任在肩
……
想到重任在肩加上从机窗望见的村庄和城镇到处飘扬着大小红旗,心情好些了。
“想什么呢,你?”师侦察参谋拍拍我的背。
“啊?没想什么。”我回头看看他,觉得他似乎是个混血儿。
“怕吗?”他问。
“怕?!”我不解地瞅着他。
“紧张吧?”
“说说不清。”
“也没什么可紧张的,紧张也没用。”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这个,他跟我想的不一样。怎么谁也没提指导员的事呢,好像指导员没发生过什么事。
“你打过仗吗?参谋?”我想让战争的事早点把指导员的影子冲淡。
“也算打过吧!”
“你打过?在哪儿?”
“越南。随高炮部队去的?”
“听说大鼻子也去了?”
“去了。”
“你见过吗?”
“各干各的,见不着。”
“大鼻子咋样?”
“大鼻子什么咋样?”
“不能打?”
“不能打卫国战争怎么胜的?***不是草包!”
炮兵科长插话纠正师侦察参谋:“大鼻子笨,咱们发挥自己机智灵巧的优势,他们不在话下。何况炮战不用拼刺刀!”
大家就跟着议论起大鼻子如何笨的事来,例子大多是苏联红军到中国帮助打日本时候的。
越往前飞越冷了,大地越发白得耀眼。越接近前线车辆越多,炮兵科长说是运战斗给养和部队的。我纳闷,争夺一个小岛怎么会调集如此多的给养和部队呢?炮兵科长说大鼻子在边境陈兵百万,争夺小岛只是导火索,也许会大打。
直升机在距岛十多里处一个边防团团部降落,我们下来后又装进几个生命垂危的伤员很快飞走了。
突然响起炮声。连一点闪光都没看见那炮声就从天而降了,我们好几个人下意识趴倒在地。当那炮声连续不断响下去的时候,我们才觉出炸声并不在身边,连忙面带羞色爬起来,品味那震撼人心的炮声。
炮弹接连不断落在大地上,大地象一面鼓,被人用铁锤疯狂猛烈击砸。大地的鼓皮象用弹力极好的金属做成,每敲一下只听见震耳欲聋的响声并不见有漏洞出现。
师侦察参谋说炮弹是双方共同打的,都落在争夺中那个小岛上。那么,小岛就是大地这面鼓的鼓心啊。小岛被炮弹翻过好几遍了,雪已变成黑的,草光了,树残废了。白天打完炮夜间又有人上去布雷。人要想上去必须先用炮彻底轰一遍,否则就有踏雷的危险。
我们很快得到皮帽子皮大衣和皮大头鞋,手套也是皮毛的。换上这几件皮都笨成熊了,怪不得笑话大鼻子是北极熊呢,谁到这边来都得变熊。一看救护所、记者站、政工组、通信连、运输队等等帐篷里执行特殊任务的,还有穿羊皮裤的呢。
一住进帐篷才觉得这些笨重的皮东西多么可贵了。没它们一夜非冻死不可。
因为冷,谁也不嫌帐篷挤了,一个挨一个装豆包似的睡在稻草垫上,棉袄棉裤棉帽子都不敢脱。
翻过来掉过去谁也睡不着,两排对头的地铺上躺着的全排同志象两条波浪,你翻完停了他翻,一个接一个翻个没完。索性就不睡了。科长是团职住招待所,两个带队参谋一人睡个靠门的边铺,不是占好位置是吃苦在前。两个干部睡最冷的门边,我们战士还叫什么苦哇?
“前几天跑过来个少校,你听说没有?”团侦察参谋问师侦察参谋。
“不能叫
跑过来,是跑回来!据说是汉族人,解放前过去的。”师侦察参谋好像什么都知道。
团参谋:“来回跑个什么劲儿呢?”
师参谋:“起码是想国家大事了!”
我们差不多听他俩闲聊一宿。
冻一宿没睡早晨都饿虎似的,压缩饼干和罐头菜吃了许多。没水喝,就用饼干桶当锅在帐篷外自己烧,罐头盒就是水碗。
那雪水被我们自觉喝出许多诗意来。什么边疆雪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