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姐姐潘秀英家里的宽敞院落,潘秀云所住的院子显得窄小逼仄,几处随意搭建的小屋占据了院子,中间只留下稍微能容下三人站立的空间。
“是谁啊?”一个虚弱苍老的声音从一间木板屋里传来。
潘秀云对着屋内道:“娘,没事,是来找天栋的。”
她又歉意的对着傅九和玄玉笑了笑:“对不起,我姐姐出了那么大的事,我娘一下子就病倒了。你们是衙门的人吧,是为了我姐姐的案子吗?可是为什么要找天栋?”
傅九道:“王天栋是你姐姐铺子里的伙计,我们是例行问话。”
潘秀云点了点头:“哦,他去乡下办事了,昨天一大早就走了。”
“办什么事?”
“不知道,大概是铺子里的事,我也不懂。”
傅九眼睛里闪现出怀疑的目光:“你丈夫在你姐姐的铺子里做工,有没有受过什么委屈?”
潘秀英不解道:“委屈?在自己亲戚铺子里做事,怎么会受委屈?”
“我们听说潘秀英一直没有付你丈夫工钱。”
“哦,你说这个啊。我姐姐说铺子周转有些困难,我们是自己人,所以工钱先压一压,等周转过来再给。”潘秀云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看着傅九,“你们该不会是怀疑天栋……”
“我们只是想了解情况……”
“不会的!”潘秀云斩钉截铁的说,“天栋虽然没什么出息,但是他心很软,不会这么做的。”
“娘……”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抱着个更小的男孩,从屋内探出头来。
“进屋去!”潘秀云声音有些怒气,小女孩吓得把头缩回屋里去了。
潘秀云道:“我娘还病着,没什么事你们请回吧。”
傅九和玄玉只好离开,刚走出来没几步,潘秀云又追出来把他俩叫住,她低着头咬着嘴唇,似乎在考虑该不该说。
傅九宽慰道:“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我们不会向外透露的。”
潘秀云道:“我听说我姐姐和我姐夫都在外面……你们可以查查看。”
“你是说他们两个都和别人有私情?”
“我只是听说过这样的风言风语,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我们两姐妹也不太来往。”
傅九谢过潘秀云,便马不停蹄的赶回六扇门安排人手去查查陈元夫妇是否真的另有私情,另外着人去乡下找王天栋。
天过晌午,傅九才回来,他们已经找到了去乡下办事的王天栋,这人生的高大英俊,但却胆小怕事,捕快说了几句他就吓得不轻,痛哭流涕的说不是自己做的,不过出事当晚他住在铺子里看店,所以没人能证明他晚上到底做了什么。
“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在装蒜!”傅九有点恼怒的说。
玄玉道:“从脚印看凶手身材不高,王天栋似乎不太符合。”
傅九字斟句酌的道:“从脚印推断会不会有些出入?”
玄玉摇头道:“应该不会,这是一个高人教给我爹的,密不外传的绝学,不会有错的。”
傅九又道:“还有一点,店里伙计说潘秀英曾经把库房钥匙交给王天栋,让他去家里帮忙搬东西,所以他完全有机会拿到库房钥匙。”
突然,阿良向一阵旋风一样跑进来,脸上因为兴奋而泛着红光:“我找到了!”
玄玉和傅九被他弄的莫名其妙,笑着问道:“看你急的,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阿良不无得意的道:“当真是不得了的东西!”
说着他把手里的一张宣纸摊在桌上,上面是半个模糊的印迹。
“脚印!我找到了脚印!”阿良兴奋道,“我花了一整天重新勘察现场,凶手真是狡猾,地上全都被他仔细的擦拭过,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不过皇天不负苦心人,总算在陈家小儿子房间的角落里,被我发现了半个脚印!”
玄玉道:“怪不得一整天不见你人影,原来你一直泡在陈家?”
“干得漂亮!”傅九夸奖道。
得到了极少夸人的镇抚使的褒奖,阿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憨憨的笑了。
阿良用宣纸作出半个脚印的模子,让玄玉方便触摸,还耐心的向她描述脚印的细节。
玄玉仔细的摸索着,对脚印的模样已经了然于胸,她说道:“这个脚印应该是凶手擦拭地板时,遗漏了脚下的盲区留下的。他在移动身体的时候把脚印弄模糊了,但还是能看出这个脚印是女人的绣鞋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