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大人,裴小姐,请留步!”
傅九回头看去,一名上了年纪的内侍急匆匆走来,正是上次见到的于公公。
“于公公,好久不见。”傅九施礼道,这于公公是太皇天后的心腹,他不敢怠慢。
“哎呦,傅大人到底是习武之人,脚程真快,叫咱家好一通追。”于公公挥了一下手中的拂尘道,“裴小姐,太皇太后想见你。”
“太皇太后要见我/她?”玄玉和傅九不约而同说道。
于公公不耐烦的说:“是呀,是呀,你们破了陈元的案子,太皇太后要见见这位传说中的裴小姐。”
玄玉在心里白了傅九一眼,都是他多嘴,惹出这许多麻烦来,可是皇命难为,她也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太皇太后的寝宫设在皇宫一隅的安宁宫,这里的陈设与前殿的巍峨雄壮不同,十分幽静雅致。进入殿内,一阵幽香袭来,却不是宫内常用的龙涎香和檀香。
太皇太后端坐在一袭竹帘之后,对傅九和玄玉道:“平身吧,你们不必太过拘礼。”
“听炽儿说这次能够迅速破案,多亏了裴家小姐,真是虎父无犬女呀。”太皇太后的声音苍老而慈祥。
玄玉恭敬的答道:“太皇太后过誉了,民女不过是懂些皮毛,怎么敢在人前卖弄,这是傅大人言过其实,能破案还是六扇门众多兄弟的功劳。”
“呵呵,你们都是年少有为,炽儿有你们辅佐哀家也放心了。”太皇太后微微欠身道,“可惜哀家无福,一直希望能有个公主陪伴左右,却未能如愿。玄玉,你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玄玉依言,缓缓抬起头来。
猛然间,她的眼睛感到一阵刺痛,玄玉不由得痛苦失声,她捂住自己的眼睛,觉得整个头像是要炸裂开来,接着她便瘫软在了地上。
“玄玉!玄玉……”玄玉隐约听到傅九焦急的呼唤声,她循着声音去找,可是这声音却越来越遥远了。
玄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女孩的身体被雪白的绸带悬吊在半空,海藻似的黑色长发垂散下来,遮住她的躯体,柔嫩的肌肤苍白得毫无生机,她整个人宛如是一座上等羊脂玉制成的精美雕像。
少女手腕上殷红的血痕在洁白如雪的皮肤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目,手腕处的伤口皮肉翻卷,昭示着皮肉被割开时这具躯体的活力,鲜血如毒蛇的蛇信一般,由手腕骇人的伤口蜿蜒至指尖,而后滴落在下方的金盏中。指尖的血滴已渐渐凝固,显示着生命正在离开这具美丽的躯体。
玄玉对尸体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是,只是这一具……
玄玉的目光顺着那苍白的身体缓缓向上移动,那隐藏在乌黑秀发中的俏丽面庞是如此熟悉。
那分明……那分明……是玄玉自己的脸。
她死了!
玄玉惊恐地睁大眼睛,她在尖叫,可是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冲上去想抓住少女的肩膀摇醒她,可是双手却穿过那具身体抓向虚空。
不!不!!
醒一醒!醒一醒!!
不要死!我不要死!!
“玄玉!玄玉!醒一醒!”殷綦低沉的声音响起。
玄玉深深抽了一口气,猛然睁开了眼睛,灰白色的瞳仁直愣愣的瞪着天花板。
“小姐!”小雪抽泣着。
“玄玉!”傅九关切道。
“我在哪里?”
“在家,在裴府。”殷綦沉静的声音让玄玉冷静了下来。
过了半晌,玄玉才想起来晕倒之前的事:“我在御前失礼,太皇太后可曾怪罪”
傅九看起来十分担心:“放心吧,我已经替你解释过了,太皇太后没有怪罪于你。你觉得好一点了吗?以前可曾犯过?”
玄玉虚弱的摇摇头:“我没事,可能是进宫面圣太紧张了,我实在做不来这个。”
傅九有些懊悔,好在太医诊脉后说玄玉身体并无大碍,吃两副安神的药调理一下就好,他才稍稍安心。
“对了,你的西域之行可还顺利,打探到什么消息没有?”玄玉调养了几日,精神好了许多,方想起来最重要的事情还没问殷綦。
殷綦平静的道:“很顺利。”他觉得一路上碰到的那些“小麻烦”根本算不上什么麻烦。
“乌玄金是西域镇国之宝,埋在白鹰山下,那里有禁军把手,平常人根本无法入内。我想了个办法看了看他们的玄金刀,确实和咱们的黑铁刀是一样的材质。”殷綦当然不会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