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素依然恍恍惚惚，呆呆傻傻。

“你可知道了？”一玄问。

知道什么？不明白，但是又好似什么都知道了，点素愣愣的点点头。

“唉。”一玄叹一口气，“傻蛇精，快去休息吧。”

这蛇精，真傻呀，傻呀。

点素刚躺上床，合上眼，正要惚惚睡去，便听见弘景笑着说：“总算又醒了，这次还有气力坐起来，不错不错。”

点素勉强的睁开眼睛看着弘景，这场景怎么似曾相识，好生的疑惑。

弘景已经笑着的坐在床沿上了，他端着汤药，试了试温度，然后一小口一小口的喂着点素：“你这次耗损的厉害，得好好补补。”

等喂好了汤药，弘景给她擦了擦嘴角，站起身来。

点素看弘景又要离开的样子，立刻伸手拉住弘景的手腕，可怜兮兮的望着，隐隐觉得不可放手，不能放手。

弘景没法，扬扬手里白瓷小碗，温和的说着：“我不离开，就放一下碗而已。”等他把碗放在桌上，回头便对上点素的眼睛，忍不住温柔的笑了起来，唇边慢慢勾出一个浅浅的，温暖的弧度，俊逸无双，灼灼目光，柔情无限。然后一步一步走近点素，坐在床沿上。

忽然间，点素觉得心跳的厉害，声音大的仿似别人也能听见一样，面颊上止不住的冒起热气。

弘景伸出修长的手，然后，在点素的额头弹了一下。仿似觉得有趣般，又在点素的鼻尖点了一下。

点素心里一热，笑的柔柔媚媚，轻轻的道：“先生应该是喜欢我的。”

弘景将点素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眼里全是柔情缱绻，声音低低沉沉，煞是好听：“那你喜欢先生么？”

喜欢二字还没有说出口，弘景已经俯下身来，温热而干燥的吻落在她的唇上，惊的点素瞪大了双眼，忽然觉得唇上一片湿润，便听见弘景轻笑宠溺的声音：“傻子，把眼睛闭起来。”

这么一说，点素反而将眼睛瞪的更大，做了噩梦般快速坐了起来，果然是在做梦，她抚抚自己胸口，心如鼓擂，身如火炙，脸红非常。

又忍不住，摸了摸嘴唇，好似当真刚才有跟先生亲吻过一样，也不知道先生的吻，是不是如此，如此，如此……哎呀，不能说，好生羞耻的事情呀。

这梦截了前事的开头，改了后面，臊人的紧。

忽又想到太虚幻境中女仙子说的“好色即淫，知情更淫。是以巫山之会，云雨之欢，皆由既悦其色，复恋其情所致也。”

原来如此便是儿女之事，迷迷惑惑，若有所失。

原来如此便是儿女之事，恍然大悟，心若明镜。

弘景醒了之后，便见着点素静静的看着他，眼里含笑，与往常无异，脉脉含情，又好像与往常不太一样了，说不出来的感受。

点素见他醒了，心里柔柔软软，有无限的情思，想娓娓道来，但是却又生生刹住在口。她本来聪慧，只是许多事情未曾明白，如今明白了，便也知道弘景拒绝她的原因，思量着这事是急不来的，便转了法子，再不像以往那般傻傻呼呼，巴巴般的贴上去。

她端着汤药的小碗，用勺子轻轻浪着，微笑说着：“先生总算醒了过来，害的小妖好一阵的担心。”

弘景伸手要接过自己喝，点素却轻轻躲过，试了试温度，舀了一勺，喂至弘景的唇边：“先生不嫌弃小妖愚昧，一直倾心相授，如今这点小事，还是让小妖来吧，事虽微不足道，但是一点一滴的报答，小妖心里才能安稳，也算尽了绵薄之力。”

这话在情在理，恭恭敬敬，面面俱到。弘景却听得蹙起眉来，忍不住疑惑的唤了一句：“点素？”

“先生。”点素看着弘景的眼睛，落落大方，澄净如初，“难不成这些小事也不能让小妖做么？”

弘景的心里莫明的一紧，面上却恢复平静了，也笑着说：“不是不让你做，只是我又没有断手，还是自己来比较合适。”

点素既不跟他争，也不失落，微微点了点头，倒也把药碗给他了。

除了说话恭谨，便也没什么别的行为变化，但是弘景却觉得，许多的不对劲，可是这些不对劲具体体现在哪，却又说不出来。

点素说：“先生，小妖诚心向道，心里虽知苦修不易，但是请先生成全，耐心教诲，必会尽心尽力，只盼着早日悟道参禅，修成正果。”

她是如此说的，也是如此做的。每日的早晚课，再也不偷懒耍赖，修行日益勤奋，还时常缠着弘景论经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