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金是背着人在乐宸面前骂的，乐宸知道宋金只是骂，心里并没有这么想；而且宋金之所以这么恼怒，还不是因为朝臣们猜中了他的心思并且阻挠他？

乐宸阴阳怪气的，一方面是缓和气氛、引开宋金的怒火；一方面心里确实也是有点不爽和无奈：“陛下日后莫在嫔妾面前说此话，本来嫔妾没心思，您这么一说，嫔妾还真想让小五快些长大来掺和了。”

宋金知道乐宸这是转移自己注意力呢，便笑道：“若是小五真有这个才干，给他也未为不可。”

乐宸好奇：“都说嫡长子继承乃是宗法大纲，陛下是要有违伦常么？”

宋金道：“西晋司马炎力排众议、听信皇后杨氏谗言，立白痴司马衷为太子，导致贾南风专权、引发‘八王之乱’，最终断送江山。能者居之，江山永葆，何须拘泥于嫡长？若是千秋万代之后宋氏不兴，后世有才干者也可取而代之，方才是王朝更替。朕虽推崇法家，但也信儒家仁爱、墨家兼爱之说，尧舜禹尚且可以禅让贤能、流芳百世，朕未尝不能。”

乐宸看着宋金。

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宋金认真地一通分说，让乐宸的眼里有了星星。

宋金真是一个很好的男子。

至少在古代，还身为帝王，他已经很厉害了。

不过乐宸还是更佩服先帝，除了厉害仁爱还只有李太后一个老婆，在位期间厉行简朴，连宫人都裁剪了一半儿，还专门挑容貌不出众的留下。

索如龙养好了伤，能居上的父母也从冀州过来，在汴京买了几所庄子和店铺之后当做嫁妆之后，能居上便从乐宸的成平阁出嫁，成为了索夫人。

不过一开始听说赐婚，能家是反对的，毕竟索如龙是个流民，都不知道父母是谁，从小在甘州跟一群流浪汉和乞丐抢吃的，就是因为打架凶猛，又颜值高，才被选到澜华轩，还和宋金有绯闻。

看索如龙的长相，应该是个混血，毕竟眼窝深鼻子高，不是传统中原人的长相。

乐宸也在思忱，这么一幅好皮囊，父母肯定不是凡人，只是为何他流落民间，就不得而知了。

能家父母嫌索如龙出身低微，又一介孤臣，而且还天天杀人，性子又高冷，不是良配，可皇帝赐婚，他们又不敢抗旨，所以能家家长到汴京之后，索如龙去拜访，都没给好脸色。

能父甚至还直接说了：“若非赐婚，你登门提鞋都不配！你有甚能堪匹配我闺女儿？”

索如龙默默听着能大人骂街，一句话没说，等能大人骂累了，撩起袍子跪在地上：“大人放心，在下虽然腹内草莽、无权无势，但有一条命在，便绝不让令爱受苦。若有违此话，大人尽可以用此刃杀我！”

说着，索如龙便掏出一把黄金为鞘的匕首，上面雕刻着龙纹还镶嵌着一颗玛瑙。

那是御赐之物，是宋金对索如龙信任的保证。

也不知能大人是被感动了还是被皇帝的权势吓到，反正也骂够了，借机下台，没收索如龙的匕首，倒是让他起来，好声好气说话了。

索如龙于是乎风风光光娶了能居上。

婚礼当天，能居上哭得了不得，干姜根本无法给能居上化妆。

能居上一个个拥抱过去，最后拉着小五胖乎乎的小手，靠在乐宸怀里哭得稀里哗啦：“奴婢舍不得小主儿和五皇子！”

乐宸揶揄：“舍不得便莫嫁了？自梳跟在本宫身边做一辈子宫女儿？这般静柏也不同你争，掌事宫女儿的位置直接给你。”

能居上不语。

她哪儿能答应啊？

可她又不知道如何说话，这要是拒绝了，那岂非抗旨不尊？

能居上一时都要哭了。

乐宸看着和大家一起哈哈大笑，捏捏能居上的脸，让干姜给上了妆，这才说：“就知道女大不中留，赶紧嫁人去！”

能居上欢欢喜喜上了花轿，抬到索如龙的小院儿。

索如龙独居，虽然房子还算大，可下人真没几个，都是跟随他多年的老奴，几乎全是苦命人，老实巴交的，但能干，婚后都不用能居上怎么操心。

而且索如龙虽然会男女之事，那都是流连花街柳巷学的，早年他就没想过要成家立业，所以比较浪荡，因为觉得自己刀口舔生活，没必要浪费一个女子的一生。后院也没有通房、妾室，能居上过去，的确是当花儿一样照顾的。

能居上翌日进宫来谢恩，已经梳了妇人髻。

如今能居上是二品大员的夫人，索如龙还在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