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永明没有去接红包,我是毫不客气的将红包揣进口袋里了。
他扭过头疑惑的看着我。这好像是打他进场以来,我第一次看到他死气沉沉的脸上有了一个表情。
我对吴永明说:“给你你就拿着。”
听我这么一说,他也把红包给收下了。烟可以不抽,红包怎么可以不要呢。再说我们是帮人家干了实事的,这钱拿着不烫手。
“瓜怂,进来。”焚化间里传来老李的声音。
我应了一声,转身向焚化间里走去。
“你来弄吧。”老李拍了拍手,冲着我说。
火炉已经不烧了,铁闸门也打开。从外面看去,可以看见铁架上没烧完的完整骨架。
等着温度降得差不多了,我把铁架上的骨架给拣了出来,一个个拣齐了全塞到老李准备好的黑袋里。
这种事我和老李已经干了不知道多少次,具体干啥都分配好了。老李负责烧,而我负责取尸骨给家属。
“烧”可是个技术活,没老李不行。要换我来做,要么没烧好,骨头上还带着焦黑的筋肉。要么烧过头,把整个尸体都烧烂了,没个囫囵样。
要没烧好还好点,要是烧过了头。家属非得跟咱们拼命。花了钱要的就是一个囫囵尸,我他娘还给人家烧成了渣!
“你们在干啥?”吴永明开口问了一句。明显是好奇,而不是害怕这种行为。
我撇了撇嘴没解释,拿着黑袋出去交给家属。
教新手的事就交给老李吧。呵,不知不觉我也成半个老手了,不过要像老李一样独当一面估计还得呆上几年。
下午吴永明回去后,我和老李回了宿舍,准备好好补个觉。他大爷的,昨晚不睡也就算了,还吓得每根神经都绷紧了。上午又要烧尸,憋到现在差点没给累死。
我刚想睡呢,忽然想起凌晨我碰上了鬼打墙,还把冷米饭撒在了停尸间。
急急忙忙把这事跟老李一说。
“你个瓜娃子,这种事咋不早点说?”老李从床上坐了起来,沉着脸看我。
要换做其他地儿,米饭掉了也就掉了。多大点事。
可咱们这不一样啊,说遍地都是好朋友有点夸张,可停尸间那地方肯定有不少。所以才有有各种各样的忌讳,免得出事了来不及!
像贡品随随便便撒在了地上,可不是好玩的事。
那些个好朋友肯定会认为我在糊弄她们,随地一撒,鬼也不知道是给谁的啊!要碰上个怨气大点的主,估计又得闹事。
老李一问,我差点没哭出来。我他娘的早就说了啊,昨晚你问要我贡品时我就跟你说了啊!
老李想了想,说:“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我他娘给忘了。”
心里一万只羊驼呼啸而过,我去啊!什么叫你忘了,要不是当时见你没在意,我还真差点以为没啥事了呢。
“今晚你去那多烧点纸钱就行了。反正你这娃也不是故意的。问题应该不大。”老李不在意的说道。
我问这样行嘛。老李摆摆手说肯定行,停尸间里的好朋友们很快就要走的,和你个瓜娃较什么劲。再说了,说不得最后还得过咱俩的手,不会太难为你。
我一琢磨,也是啊。虽说有些好朋友怨气重,很难“讲道理”。但它们也不是一个个都穷凶极恶,直白地讲,它们活着的时候也是人,人有好人有恶人,它们也一样。
这么一来,我也稍微安心了点。
吃过晚饭,我去找表姐要点纸钱、香烛。准备等天黑了叫上老李一起去烧。虽然这老油条肯定不乐意,但也禁不住我磨呀。
……
“他娘咧,睡过头了!”我从床上跳了起来。看着外面漆黑一片,心里慌起来。
拿出手机一看时间,我去啊,都快十二点了!
本来吃完晚饭,我看天还亮了,刚好自己还有点困,心想还早不如再睡会。于是我就傻乎乎的躺下睡着了。这下可好,一觉睡到十二点!
“老李,老李。”我叫了几声。
回应我的是惊天动地的呼噜声。
叫了几下我就闭嘴了,如果现在把老李叫起来,别说让他陪我去烧纸钱了,他会不会直接把我掐死都不一定。
我心里开始犹豫起来,到底要不要去烧纸啊?别看现在我还没事,可谁知道那些大爷们的心思啊,待会给我来个鬼挠门啊、鬼哭声啊都说不准。
我扭头看向窗外。今晚天上没啥云朵,月光很亮。多多少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