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们东家已经发了话,今日你不把话说清楚,我自然不能让你随便带人离开。”
白天霖却是极有眼色地挡在了念青身前,身后的贺泫眼神一动,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为李君诺出生入死干了不少坏事,却还是赢不来这女人的半份信任。
倒是白天霖这样的陌生人,便愿意如此护着他,着实令人心暖。
“谭婉婉,我劝你还是想清楚,私藏我李家的逃奴,我可是可以到官府去告你的!”
李君诺这话却是不假,只是谭婉婉又哪里是这么好糊弄的,她越是这般故作镇定,她就越是能看出其中的猫腻来——这个贺泫,恐怕是解决最近这些事端的关键人物。
“怎么?离开镇上这么久,连我这个表嫂也不叫了?你口口声声说他是你李家的逃奴,又可能拿出什么凭证来?若是我就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地让你把人带走,日后他出了什么事情,我还不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一边说着,已经从另一边绕了过来,站到了白天霖和贺泫的身边,悄悄打量着这人。
“许,许少夫人。”贺泫略带紧张的叫道。
“不用紧张,有我在这里,自然不会让你平白受了欺负,任人宰割。”
谭婉婉点了点头,才朝着李君诺接着说道,“倒不是表嫂我故意不放人,只是这逃奴的帽子实在太大,只要你拿出他的卖身契来,我立刻就叫你带人离开。”
李君诺咬了咬唇,哪里愿意就这样离开,贺泫的卖身契还在李家放着,她这一趟跑回去,足以让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谭婉婉,她才不是个傻子呢!
“不过是个下人的卖身契,哪里值得我们小姐随身带着,许少夫人既为我们小姐的表嫂,哪有偏向外人的道理?还是说,你还记恨着小姐同许少爷青梅竹马的情分,所以存心针对?”
念青果然是个牙尖嘴利的,几句话说下来,就给谭婉婉扣上了善妒的名声,周围的看客也看得越发津津有味了起来。
“你……”
谭婉婉刚要说话,却是突然感到了什么,换了副语气说道:
“罢了罢了,我总归是怕了你们。这个名声我可是赔罪不起,还是问问当事人的意见吧?”
语毕,却是稍稍让开了一步,把身后的贺泫露了出来。
“贺泫,我劝你好好考虑一下,李家对你兄妹至仁至善,你就这般离开,实在是有负于李家对你的栽培!”
李君诺却没给念青搭话的机会,自己抢先出声道,这个把柄她拿捏在手里已久,不怕贺泫不心存忌惮。
“兄妹?”
谭婉婉重复了一遍,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而笑得越发灿烂了起来:“你叫做贺泫是吧?既然她已经发话了,去与留,还是要看你自己了。”
“贺泫?你觉得呢?”李君诺直直的看着他说道,语气中的威胁意味已经呼之欲出了。
“小姐!是贺泫一时相岔,辜负了小姐对我的栽培,我愿就此负荆请罪,跟随您回李家将功赎罪!”
眼看谭婉婉再没有多管闲事的意思,贺泫似乎走到了绝地,索性闭上了眼睛,无奈的说道。
“你既然有这个觉悟,我总不会多为难你便是了,已经耽搁了这许久,还是快些随我回去吧!”
李君诺心中得意,瞧了眼谭婉婉,却见后者毫不在意的带着朱璇玑进了雅间,已经顾不上生气了,匆匆领着贺泫便离开了……
“跪下!”
租来的小院中,李君诺阴沉着脸对贺泫喝道,连带着念青也被她打发了出去。
“小姐,我虽然是签了卖身契,可这些日子也为你做了这些个事情,总不至于到了这般为奴的境地。”
贺泫皱了皱眉,却是没有照做的意思。
当初他也算是个有些武功的猎户,若不是妹妹生了急症,靠着上山打猎的功夫,也是可以养活兄妹二人的。
可惜天不遂人愿,他的妹妹贺菡儿得了一种奇怪的病症,需要大把的银子来寻医问药,也不会投到李家的门下签了卖身契。
可李君诺表里不一,明里暗里没少用贺菡儿做威胁让自己替她办事,他虽然爱财,可也不需要这般昧良心的来挣。
“你倒是个有骨气的,贺泫,你可是忘了,当初是谁收留了你和贺菡儿?你妹妹现下可还在隔壁镇上养着呢,你就敢私自逃了?还真当我是个好说话的?”
“小姐把菡儿照顾得安好?”
贺泫却是突然抬起头,直直的朝着李君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