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女子被比成伶人,当真是奇耻大辱。
暮苍雪脸色冷淡,手里的笛子一挽,道:“我可不敢自比名伶大家,人家名声大躁天下无不知晓也都谦逊恭俭,我一无名小卒,怎敢自鸣得意,叫人听了,还以为我们世家女子毫无教养呢。”
暮苍雪表面是在自谦,实则是在嘲讽绿衣女子,绿衣女子自然听得懂,脸都气红了,上前一步指着暮苍雪的鼻子骂道:“你以为我称你一声,暮大小姐你就真的是大小姐了?不过是个庶出的贱人罢了!”
暮苍雪正眼也没给她一个,站起身来说道:“人之贵贱不在皮囊家世,而在修养内涵,不知各位可曾听过腹有诗书气自华这句话。我不自认为腹有诗书,但至少通晓道理,从未满口污言秽语辱没了世家之名。”
“你放肆!”绿衣女子和曾遭受过此等侮辱,气急之下伸手将站在栏边的暮苍雪推了出去,栏外就是湖水,暮苍雪来不及反应便跌出栏杆,落入了湖水之中。
这下子在场的人都慌了,谁都没想过会出这种事,绿衣女子更是脸色发白,踉跄着退后两步喃喃道:“我什么都没做,我没推她……”她转身眼冒寒光看着跟随而来的同伴们,“你们什么都没看到是不是!”
女伴们摄于绿衣女子的淫威不敢反驳,纷纷点头道什么都没看到,绿衣女子稍稍安心,看了一眼还没动静的水面,提着裙摆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女伴们也都白着脸连忙跟了上去。
正路过此处的苏锦言被绿衣女子撞了一下差点跌倒,然后绿衣女子以及跟随的女伴们行色匆匆,根本没顾得上苏锦言,苏锦言一头雾水踏上了回廊。
就在这时,平静的湖面忽然冒出一朵水花,一个水蓝色的蓝色身影从水面上冒了出来,疾呼:“救命!救命!”
苏锦言连忙绕出回廊从一边的缓坡跑到湖边,四处张望了一下,寻到一根长长的枯树枝,站在岸边将树枝探了过去,对水里的人说:“快!抓住树枝,我拉你上来!”
刚冒出水面的暮苍雪勉力游了两下,抓住了树枝……
“cut!”
姜媛看了一眼从她手中脱出,落进水里的树枝,转身对导演道歉:“对不起导演,我没拿住,脱手了。”说着摊开手心,手心里一个深深地被树疖子硌出来的印子,让人看的清清楚楚。
从水里出来的宋伊儿气势汹汹地来到姜媛面前,尖声骂道:“你是故意的吧!你就是在报复我!别以为大家都是傻子,我要公开你这种公报私仇的行为,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真面目!”
导演黑着一张脸走过来,不留情面的驳了回去,“姜媛的手都被树枝硌成那样了你没看见么。报复?这个就是报复了,昨天你来来回回出问题姜媛说什么了?当演员这点苦都受不了早点回去老老实实唱歌跳舞吧!”
宋伊儿脸色极其难看,但还是识时务的咽了这口气,看着姜媛的眼神仿佛要化成刀剑刺过来。
谁也不知道姜媛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但是谁也没提这茬。导演重新回到监视器后面,宣布再补拍一次苏锦言拉暮苍雪出水的镜头。
姜媛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瞬间抹平,迅速的投入到工作中去。
这一次,镜头顺利通过,导演看了一遍回放,觉得没什么问题就宣布准备下一场戏了,只是修改剧本的编剧被怒火中烧的宋伊儿一顿臭骂。
编剧也很委屈,可以说整个编导系统中,虽然“编”字占了一半,但实际上编剧反而是地位最低的,不仅导演制片人可以随随便便改剧本,一些大牌的演员都能对剧本指手画脚,何况这次剧本改的很合理,凭什么冲他发火?
“都是上面下命令让改的,我也没办法。”编剧给了一句干巴巴的解释就离开片场了,让宋伊儿没法出去的火烧得更旺了,即使在下午齐瑞安来片场拍戏也没能让她心情好一点。
因为昨天并没有齐瑞安的戏份,外加齐瑞安活动颇多,故而齐瑞安昨天根本没在片场,他听说了昨天的事情之后就过来姜媛身边安慰道:“昨天你受委屈了,我和宋伊儿也算认识,以后我会劝着她不要再任性了。”
姜媛皮笑肉不笑,宋伊儿那种能把人折腾病的行为叫做“任性”?她可不敢苟同,但她和齐瑞安也不熟,只是敷衍的点点头,便没再继续话题了。
齐瑞安也不尴尬,直接让助理把椅子摆在附近,像姜媛一样安安静静的看起了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