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好面子,孟丞相心里也清楚。”公公叹了一口气。
孟皓江略一思忖,问:“多久出嫁?”
“时间不变,还是后天。”
“那雪儿……”
“皇上说大小姐的婚事要紧,二小姐过段日子再提。”
孟皓江闻言一时语塞,唯有谢过送走了公公,适才回了畅音阁。
戏曲又继续唱了起来,所有人也都回到了各自的位置。可孟皓江全然没了心思,他最头疼的就是遥儿,要是不同意又受了刺激,恐怕……
这夏日的夜晚虽然凉快了不少,但心中的烦闷却让人觉得愈发闷热。
孟轻遥将爹的表情看在了眼里,没有说话。圣旨就藏在袖口之中,始终没有打开。
但她知道一定是宇文决做了什么。
于是第二日,京城之中再次炸开了锅,这次关于孟轻遥的流言,不是奉子成婚伤风败俗,而是勾三搭四臭不要脸。
孟轻遥无奈,不过至少情形已经开始改变,她也决计走不回上一世的老路了。
只是此刻在永安王府,有一个人已经坐不住了。
“王爷,这怎么能说变就变?”说话人身材魁梧,鹰嘴鹞目,听说了外头的谣传之后,便一直忿忿不平。
宇文渊一拳打在桌案上,眼里滕然升起熊熊烈火:“宇文决从中作梗,这不是显而易见!”
“可是王爷,只有大小姐才是丞相之女,倘若娶了那个养女,太后根本不会认。”
也是,太后跟宁太君很早之前便是闺中密友,而宁太君又是孟轻遥祖母,所以太后爱屋及乌,对孟轻遥万分宠爱,自然想把最好的都给她。
如今到手的肥鱼又从口中溜走,怎叫他不气恼!
“姜腾!本王必须马上见见孟轻遥!”
午后的阳光格外毒辣。
孟轻遥让人在茂密的树荫下搭了一个吊床,自己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躺上去,闭目养神。
知了不停地喧闹着,绿意拿着芭蕉扇,在一旁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
月牙门外的红梅看着里头的景象,不觉捏紧了拳头。
这贱女人怎么可能得了什么失忆,明明就是刻意针对自己!若不是二小姐叫她过来试探,她怎会再来受她的气!
想到这里,努力扯起一丝笑意,上前谄媚道:“小姐,冰镇莲子羹!”
又见绿意在旁边扇扇子,心里一恼,就过去一屁股挤开,夺过她手中的芭蕉扇,讨好地说道:“小姐,这冰镇莲子羹可是城东头买的,就是你平日里最喜欢的那家!而且小姐,我都说了穷酸味儿是会传染的,你怎么老让她伺候!”
孟轻遥微微睁开一只眼,笑道:“那好,你慢慢扇,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停下。”
红梅的笑意顿时僵在脸上:“小姐是在开玩笑吧?”
“我的样子像开玩笑?扇吧。”
红梅心中一恼,上次打她巴掌她都还没算账,偏生二小姐要她稳住,要再这么下去,这贱人迟早会骑到她们头上去!
“其实小姐,大王爷来了。我觉得小姐会高兴,所以特地来通知,没想到小姐一点都不领情,还让我扇扇子……”
“不是你要扇的?”绿意忍不住插了一句。
“闭嘴!没你说话的份!”
孟轻遥始终没有说话,听到这几个字,她的心口如针扎般顿时疼得难以呼吸。
她死前孟如雪说过的话,一字一句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里。
所以不管宇文渊做什么,她也绝对不会再相信一分一毫。
红梅见她丝毫没有反应,不觉气恼。
平日里她听到大王爷这三个字早就不顾形象冲上去了,现在还装什么清高?难道她真的摔坏了脑袋?
正要开口,却见绿意突然朝月牙门福了个礼,说道:“奴婢见过大王爷。”
宇文渊一摆手,示意她俩退下,又见孟轻遥依旧平静地背对着自己,微微皱了皱眉。
“遥儿,我来了。”
依旧是那如沐春风的声音,依旧是那个表面上看起来只对自己温柔的男人。
可是在现在的孟轻遥眼里,就如踩到了狗屎那般恶心。
“大王爷不知情自来,怕是不妥。要是又被别有用心的人看到了,恐怕背负在遥儿身上的流言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难听。”
宇文渊拳头一紧,面上却努力扯出一丝笑意:“遥儿,我们的婚事一早定下,现如今却要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