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有心事？”

绿意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见孟轻遥蹙着眉头，便开口询问道。

绿意向来都是聪明的。

两人之间还开心的玩笑着，自宇文决来后，孟轻遥就成了如此，定是宇文决说了些什么。

见此，孟轻遥也不瞒她，两人现在怎么说也是一条心的，有些事情，绿意是可以与自己承担的。

点点头，孟轻遥说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小姐？”

“你恨吗？”

绿意有些不明所以，但听了这句话，还是不自觉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恨！”

她怎能不恨？

她还记得那些人是怎么对待自己的，她还记得那些人的嘴脸，一个个都让她恶心至极，恨不得把那些人千刀万剐才好！

“我也恨。”孟轻遥轻声道。

她并不如绿意那般咬牙切齿，反而说出来的话异常平静。

但若仔细听的话，还是能从这句话中听出一丝颤抖来。

她的孩子是怎么死的，她记得清清楚楚，宇文渊是怎么利用她的，她亦记得清清楚楚，一切的一切，历历在目，即便已经过了好几个月，她依旧觉得仿佛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

绿意并不明白孟轻遥恨的是什么，但却能知道，孟轻遥的恨或许并不比自己少，不然也不会丢弃孟府大小姐的身份，跑来这深山老林学艺。

“绿意，待学满一年，我们便下山，报仇！”

最后这两个字说出口，似是倾注了所有的力量，绿意重重的点头，无声的附和着。

一月又一月，宇文决依旧每月三次往晚岁山上跑，然后指点孟轻遥二三，孟轻遥有时虽恼怒宇文决，但只要一想到要复仇，心中那点恼怒便被抛之脑后。

“不错。”

宇文决难得出声夸奖孟轻遥，也不知是夸她日益精湛的医术和易容术，还是夸她与之不同的心境。

“多谢王爷夸奖。”孟轻遥颔首，大方接受了这个赞誉。

“几日不见，怎么与本王这般生分？”

宇文决凑近，孟轻遥也不闪躲，只是说道：“小女子只想好好学艺，待学成之后下山复仇，至于其他的，王爷多虑了。”

“是吗？”宇文决低声道：“复仇是自然，但你也要时刻记着，你是本王的女人，所以与本王，无需这般生分。”

孟轻遥眼里藏着一丝探究，讷讷的看向宇文决，他今天是发什么疯？

似是很满意孟轻遥现在的表情，宇文决难得露出一抹笑意，也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与她打嘴仗，而是抽身离开下了山。

头一次看到这样莫名其妙的宇文决，孟轻遥怔了怔，然后摇摇头，继续苦练去了。

光阴如梭，时光飞逝，一年之期很快就到了。

今日是约定好下山的日子，宇文决并没有来。

想起之前与宇文决之间的对话，他不来也是应当。

也对，这个仇是自己的，那必然是要自己来报的，也只有自己亲手了解一些事情，才能告诉宇文决，自己是有那个能力可以站在他身边与他一起的。

“师父，徒儿与绿意这就要下山了。”

来到午五面前，一年的相处足以改变很多。

刚开始或许午五收她为徒是有目的的，但现在，目的还在，可却多了一份真心。

这份师徒情难能可贵，孟轻遥贪恋晚岁山上的时光，但终究不能久留。

“真快啊，丫头，你这就要走了啊……”

午五不知从何时起，唤孟轻遥的称呼变成了丫头，亲近不少。

“是啊，徒儿是来与师父道别的。”

“好，走吧，为师知晓你在山下还有许多未完成的事要处理，就不多留你了，不过为师可记得你刚拜师那会儿，答应为师的事情，可别忘了。”

“知道了，师父。”孟轻遥无奈。

本来还觉得午五会舍不得自己的，毕竟说了一些伤感的话，可哪里知道话锋一转，又说到这些事情上去了，真是啊……

“行了行了，快走吧，不然天该黑了。”

午五挥了挥手，赶着孟轻遥。

孟轻遥不着痕迹的抬头看了看天，连午时都还没到，怎么就要天黑了？

不过她也知道，午五这恐怕是舍不得自己吧？

想到这里，孟轻遥心里微暖，接着后退一步，拉着绿意一同跪在午五身前，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