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俯身下跪行了个礼,未等坐上之人言语便径直起身答道:“请太后息怒,只要您在寝宫消停的待上半日,便可继享尊容。”
半日时间,已足以让这皇宫变天。
太后?
坐上之人的脸色倏的变了,怒斥道:“本宫是夏国皇后,什么太后?”
九黎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近乎鄙夷的笑容,悠悠道:“新皇即将继位,您是身份尊贵的太后!”
坐上之人面色顿如死灰,嘴唇发紫,险些晕厥过去,急喘着气喃喃道:“宇……宇文决……造反了!”
江婉莹进宫迟迟未回来,这边宇文乾却得了他的三军尽被人悉数暗杀的消息,飞奔去了皇宫,就像是知道他要进宫有人提前安排了一样,一路竟畅行无阻。
从宫门口一路驻守的侍卫都感觉有些面生,宇文乾总觉的哪里不对劲,但是着急面见皇上便也未放在心上。
一进御书房,宇文乾便径直跪在地上,满脸悲痛道:“恳请父皇为儿臣做主。”
宇文决也在御书房,立在一旁,眼角低垂,不屑的目光扫视着地上愤恨的仇视着他的人,如同在看一只蝼蚁。
因宇文渊将私营兵马和死士悉数剿杀,皇上心情大好,脸上的笑意还未消退下去,看着宇文乾一脸温和。
“乾儿,发生什么事情了?”
宇文乾眼眶胀红充血,颤抖着指向宇文决,咬牙切齿道:“儿臣的符唐军、霄家军、卫凌军三军人马被宇文决尽数绞杀,燕义军叛反到他手下,父皇,他这是要造反。”
兵权即是王权,重要性不可言喻。
皇上的眼睛猛的瞪大,刚要起身怒斥,门外便闯进来一队人马,佩带利剑,整齐的列在御书房。为首的是九黎,率领众人,看向宇文决恭恭敬敬,全然只听从宇文决之意。
历朝历代,兵权全然掌握在皇上手中,就算是有了兵符,调度兵马时,也势必需要同皇上这里请旨。为的就是不被那些谋权篡位的人钻了空子,恐弑君。
而为了剿杀私营兵马,前行军、禁卫军两军人马,皇上不仅将兵符,就连圣旨都一同请给了宇文决。
现在的皇宫仅仅是一座空城,而所有能够调度的四军兵马全然都在宇文决麾下。
皇上胸口剧烈抖动着,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抬手指着宇文决不住地颤抖张着嘴半天也未说出一句话来。
宇文决轻声道:“叫太医。”
“是。”
九黎冷眼看了眼气数几近耗完的坐上之人,应了,吩咐下面人去派请太医。
宇文决背手而立,目光坦然的与满眼愤恨之人接上,眼底深邃,薄唇轻启:“数年之久,天灾不断,人祸四起,民不聊生,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可官吏贪赃枉法,达官贵人挥霍无度。父皇,你宁养奸臣,不见贤明,只在乎皇室颜面,从未真正的俯瞰苍穹,做一个贤明圣君。”
坐上之人只眼眶呲裂,狠狠地盯着宇文决,目光像是要将人凌迟一般,却全无半分悔过之意。
顿了顿,宇文决闭上眼睛,叹了口气,似是狠下心来,一字一句道:“即日起,父皇移送去大行宫远居,颐养天年,对外称……驾崩!”
皇上脸色惨白,身体不自觉的抖动个不停,张嘴想说什么,可是怒火攻心却迟迟没有说出来。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宇文乾自是知道宇文决登上皇位大势所趋,再也不敢言语,只小心谨慎的跪着,生怕宇文决将迁怒于他。
两步跨下,立在跪地之人身旁,宇文决面无表情。
“宇文乾,你身为太子,本应替父皇分忧解愁,辅佐圣君明理朝政,却只觊觎权势,不惜与奸佞之人勾结,为达目的更是杀人无数,眼都不眨,到如今都无半分悔过之心。”
听见宇文决将其所作所为纷纷述出,宇文乾的头更加低垂,脸上浮现难以言状的惊恐。
“三弟……不……皇上,臣弟一时糊涂,自知罪孽深重,现追悔莫及,只恳请……恳请皇上饶命!”
近乎卑微的乞求,宇文决眼底却一片冰冷,高高在上俯视着,并无半分怜悯之意。
“颍州鼠患,仅仅是为了陷害于本王,眼也不眨的一声号令,数万无辜之人被推入火场死于非命,宇文乾,你为人过分狠决,毫无怜悯之心。”
长叹了口气,宇文决的目光已经看向远处,“本是同根生,念在你同本王有着手足之亲,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终生幽禁宗人府,致死不能出来。”
宇文决的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