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自作主张的女人,生下了她的孩子,却躲在让他找不着的地方四年。整整四年,他没有哪一天不为那个原以为已经逝去的小生命介怀,为她的离开介怀。没法原谅她的四年,放不下她的四年,也是他不愿放过自己的四年。
没有哪一刻不想忘记她,甚至为了能够忘了她而自欺欺人的想去开始另外一段感情。早就知道没有结果的,但真的好想证明自己不是非她不可。直到他怀里拥着另一个人却忍不住去回想搂着她时的触感,直到他说着对她说过的情话,眼前的人不自觉就模糊成了她的轮廓。
而她呢?竟然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冒冒失失的又闯进他的生命里,搅乱了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一池春水,还敢妄想着再次逃离。
是她的错,在昨天之前他都可以那样理直气壮的认为,她才是导致了他们一切痛苦的那个人,她应该对这一切心怀愧疚。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啊!在一段感情里,心怀愧疚的那个人总是会更离不开一些。
可是当他知道了那个孩子的存在,当当年事情的真相被揭开,他就知道一切是非对错其实早就说不清了。
“天天?天天!这不是我的天天”
她又回到了失控的情绪里,像丢了魂一般的到处寻找。
被子,沙发,衣柜,地毯。所有能翻的地方都翻了个遍,一无所获的人开始急的用自己的头往墙上撞。宁延风怕她伤了自己就肯定要去阻止,也不知道她突然就哪来了那么大劲,一把就推开了他。他猝不及防又受了猛力,平衡没把握好就撞上了沙发旁的水晶落地灯。
“砰!”的一声着地巨响,上头缀着的水晶珠子哗啦啦的碎了一地。楼下的人听见响声都吓坏了,一窝蜂的就涌了上来。刚要闯进去时门被从里面大力拉开了,李沐清横冲直撞的正要往外面跑,一个有力的臂膀就从后头伸了过来。
她此次的发作已经完全不像上回那样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就可以平息了,反抗从最初的挣扎转换成后头的撕咬。那种状态极其接近狂犬病病发时的感染者,宁延风又是半点都不肯退让的,禁锢着她的手不管她如何撕扯自己的衣服,抓伤自己的皮肤都不肯松开分毫。
“宁先生,要不我们,还是送医院吧!”尹姨是那些人里头最说得上话,也是最冷静的。
“不!!!!”对于她的提议,宁延风果断否定。“听清楚了,去医院的事情,谁也不许再提。”
原本是要求他们散去了,其中的一个一直在厨房帮厨的阿姨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朝隔壁原本李沐清住着的那个房间里跑。不一会儿她回来了,手里拿着那只她曾多次见到过李沐清抱着的兔子娃娃。
“来,沐沐,你看,是他吗?”
一直以来甭管谁说什么都不理的人奇迹般的就探了个头出来,盯着她手里的娃娃看了看之后又去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
“天天,我的天天。”见人家好半天都没有要给的意思,她就又要伸手去夺了,被阿姨灵巧的躲过。
“沐沐啊!天天,天天他困了,想要睡觉觉了。可是他一个人会害怕啊!你带着他睡觉觉好不好?”没拿娃娃的那只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大床,她有技巧的引导着李沐清往那边走。
李沐清最开始的时候还是有点不肯,可是眼看着“天天”离自己越来越远,她就又急了。恰好绑着自己的那个胳膊也松开了,她便开始尝试着小步小步往那边挪。
一屋子的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她一小步一小步的迈,最后钻进了被子,将平躺在床上的小兔子一把扯进怀里搂好。还不忘心满意足的叫了声“天天。”
“有劳了!!!”有办法的阿姨跟着众人一起出门,宁延风叫住了她,真诚的道谢。
“沐沐她平时对我们都很好,而且在我看来啊!她这不是病,就是闹小孩子脾气了,心里头藏着事,藏久了就堵得慌。所以啊!这真正的疏通,可不是我的一点小办法就可以达得到效果的。”阿姨慈眉善目的,一点也没有因为眼前站着的是自己的雇主而心生畏惧。
宁延风点头,神色却在望向床上那凸出来的一团时更严肃了些。
……
据可靠的查证,绑匪的那个勒索电话是由澳大利亚柏斯市一个小镇上的公用电话亭打出的。他们的目的很明确,要宁氏放弃三天后在美国旧金山DS公司能源项目的竞标。一定是精妙布局过的,美澳两国,跨着大洋的距离。敌在暗,我在明,更何况他们的手里,还握着那样重分量的筹码。
他没有办法主动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