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是网,是一个小小的,倒提着的降落伞。
看到这里,何清远和夏温怡都明白了。
王书是要靠这个精致的降落伞,把平衡轨道整个从盒子里拎起来。
何清远现在真的太佩服王书了。
王书不但能想到用磁铁控制小钢球,他还能在瞬间,精确地计算出要隔着几张白纸,距离多远的程度,才能将小钢球稳稳地钉在轨道上。
最令人惊奇的是,没有针,就是那么细细的鱼线。王书却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像做过千百遍似的,用鱼线在轨道之间穿梭,编织出这样一张精致到不亚于显微镜操作的网。
王书的目力和手速,以及对数学和物理学的掌握程度,多么令人惊叹?
何清远做外科医生这么多年,也经常干穿针引线的事情。
而且,有时候缝合刀口的动作也快如飞。
但,王书就这样凭两只手完成了降落伞,实在令何清远咋舌。
尤其是,王书这近似于匪夷所思的创意。
明明是不可能的事情,却合情合理得仿佛只是唯一答案。
王书没理何清远惊诧的表情。
他看了下时间,已经过了四十秒。
还剩最后二十秒。
他抬头看向夏温怡和何清远,微笑道:“咱们的接力赛开始了。清远,你掌控好小钢球。夏夏,你的手端稳盒子,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夏温怡点头。
何清远却突然说:“等等王书,夏夏端盒子,我掌控小钢球,你要把轨道拎起来。那,谁来剪断引爆装置?”
“当然是我!”
“你一个人怎么做?你只有两只手!”
“骂我呢?”王书斜睨何清远一眼:“清远,杀手有时跟贼一样,得长三只手。”
随着王书嘴里“三只手”说出口,他低下头,突然用牙齿咬住降落伞的线头,猛地一用力,便把轨道从盒子里提了起来。
随着轨道脱离盒子,何清远瞬间进入精神高度集中状态。
就像在做一台机器紧密的手术,他一只手稳稳地捏着三张白纸,另一只手,拿着磁铁以极缓的速度,在白纸上轻轻移动。
夏温怡的心整个都悬起来了。
她从来没想过要这样拆炸弹。
不管是电视上还是小说上,眼前的这一切,足以颠覆她所有对炸弹的认知。
她不知道王书要怎么做。
因为王书在用牙咬住线头,将轨道提起来的时候,他基本上就变成了瞎子。
没错,王书的眼睛被挡住了。
他只能死死盯住眼前的轨道,甚至何清远手里的白纸。
他完全看不见轨道下面的引爆装置。
什么也看不见,王书要怎么拆炸弹?
但,仿佛关注这个问题的,只有夏温怡一个人。
不管是王书,还是何清远,他们俩,都没有吭一声。
两个男人已经完全进入忘我的状态,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王书在赌。
很多人都觉得杀手是个特别邪恶,甚至特别酷的职业。
只有杀手自己才知道,这个职业的苦衷。
也许是做杀手太悲情,王书后来执行任务的时候,会产生一种特别奇妙的感觉。
他只要靠近目标,就能判断出,自己能不能杀死对方。
他对未来拥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知能力。
所以,在王书的杀手生涯中,几乎从未失手过。
他的名声,不仅仅局限于每次执行任务,他都能胜利完成。
更在于,他每次都能安然脱身。
一个百发百中,又将自己保护得极好的杀手,是极品,更是珍品。
他现在,就在用自己这种匪夷所思的感知能力,来判断,究竟哪一根线,才是真正的引爆装置。
一瞬间,王书的手指变得极为敏感。
仿佛手指上长出来无数小触角,他咬着牙,闭上眼睛,一点一点触摸炸弹的核心部位。
和所有的炸弹一样,齐辉设计这枚炸弹的时候,也设置了两根线。
王书不用看,就知道这两根一根是红线,一根是蓝线。
他需要做的,是用瑞士军刀,剪断其中的一根。
是该剪红色的,还是该剪蓝色的呢?
他的手指在两根线上轻轻触碰着。
一